“还有多久到?”
简诚周瞥他一眼:“才刚出发。”
才刚出发,嗯,才刚出发,还要忍很久,纪闲临并紧双腿,有点儿想不通,怎么难堪的事情都要让他碰见,位置还这么尴尬,要疯了。
车内开的暖气加快了药效发作,全身的温度如日中烧,特别是那处,纪闲临热得沁出一身汗。
外面的飘雪融化在窗面,朦胧的路灯透析成星点缀在脸上,他无意识往另一头撇去,主驾驶座的人面不改色打转方向盘,洒进来的灯色迁过,没几秒暗下去。
车拐弯停到背阴处,前座小片的光熄灭了。
座椅即使放倒,对一个184的Alpha来说还是很低,更何况,他下面还有一个人,纪闲临低下头,滚烫的指尖掐住简诚周游到裤腰的手:“没,没有润滑。”
“我先帮你。”简诚周道,“站起来点。”
纪闲临扶住简诚周的肩膀,膝盖跪到两侧,正当裤腰扒下来一点,他想起什么,猛然坐下来,额头撞上脑袋,他倒吸一口冷气:“好疼。”
简诚周也有点吃痛,他打开车灯,按下纪闲临的头,“我看看。”
有点红,但没肿。
“我没事。”纪闲临摇摇头,“你车上有安全套吗?”
“没备过。”简诚周言简意赅,仰头吻了一会儿纪闲临,“我不弄在里面。”
...
视线上下摇晃,后脑勺贴着的手掌跟随律动频繁撞击车顶,发出砰砰砰的声响,纪闲临弯腰伏在简诚周肩膀处,意识渐渐涣散,他咬紧牙,喘息在平稳起伏的音律里断断续续,艰难之中吐出不成串的句子:“你,今天,怎,怎么,有点不一样...”
简诚周在情欢深处时最爱说话,现在却是寡言寡语,发着狠劲儿。
窗外积了一层白雪,氛围灯愈加暗淡。他差点累晕过去,药效过了,半条命也没了,每次做完都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上面,“你他妈每次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有吗,我平常最听.....”简诚周卡住,后半句话没说出来,改成了一声‘还好’。
“?”纪闲临皱了皱眉:“话讲一半,你卡机了?”
简诚周:“没,我只是比较沉默寡言。”
“滚蛋。”
从那天之后,纪闲临没再去大环山上班,高康也并没有找过他,这使他越来越确信大环山背后的主人一定跟陈秋安脱不了干系,简诚周还在继续筛查交易源头,但陈秋安和姜楘白没任何动静。
“小纪总,小纪总!”
纪闲临回过神,看向站在旁边的曾磊万:“啊,抱歉,你继续说。”
“万兴集团盛总的秘书下午打来电话,说了合同的具体内容,文件也已经发到您邮箱里,您先看看。”
“刚刚看过,盛和给的投资金额是五百万左右,你觉得够吗?”纪闲临看向曾磊万。
曾磊万思忖一会儿:“刚好够用。”
“没办法预留出一些?”
“最多两千。”
纪闲临点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纪总,新年快乐!”秦晓澜忽然捧着一大束玫瑰花闯进办公室,其他部门的总监和一些员工拥堵在门口没进来,他们笑容灿烂,人手提着两三个红盒子,还有人挤出来,给曾磊万手里提溜俩。
一眼望去,喜气洋洋。
秦晓澜把玫瑰花放到办公桌上:“小纪总,这是送你的花。”
“谢谢。”可惜纪闲临没来得及准备红包,不然当场给他们一人发一个,“怎么都来了?”
“这不是最后一天上班,想催着您快点给我们放假嘛。”秦晓澜嘿嘿一笑,献殷勤似的把玫瑰花往前一推,“顺便感谢小纪总男朋友给我们发的红包和年货。”
纪闲临一顿,正要问清楚,门口的一群人忽然散开条道。
秦晓澜:“悄悄说一句,小纪总,你男朋友真帅。”
看到走进来的简诚周,他下意识起身去迎接,旁边的秦晓澜察言观色,退到门口,借机大喊:“小纪总说了,要和男朋友亲嘴,需要我们回避!所以!现在!下班啦!”
“哇噢~”员工起哄,“不看不看不看!谁也不许偷看啊!小纪总,我们现在就走!你大胆!放心!亲!我们都看不着!”
纪闲临脸一红,欲言又止,半天对着他们冲出去的背影憋出一句:“再乱讲话扣你们奖金。”
简诚周在旁边笑:“眼力见真好,钱没白花。”
“他们怎么知道你是我对象的?”纪闲临问,他好像从来没有提起过,也没见简诚周跟临安哪个员工相熟。
“我每天都来找你,晚上还住你这儿,跟你卿卿我我的,眼尖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咱俩关系匪浅。”简诚周道,“整个公司,就你是个木鱼脑袋。”
纪闲临不跟他辩驳,转而问其他事:“陈秋安你查的怎么样了?”
“不太理想,找到了中介人,但中介人打死不说货源的事,我想短时间内端不了陈秋安的老巢。”
“我现在有点怀疑姜楘白也参与了这件事。”纪闲临将大环山的赌博放贷的事情讲与简诚周听,包括对Awi身份的猜测。
即便两个人猜了个大概,想要彻底剿灭却并非一件易事,陈秋安至今没有安排人对纪闲临动手,应该不只是忌惮简诚周背后的势力,按兵不动还有别的原因。
“别老想这些,我茶餐厅定了位置,先去吃饭吧。”
“好。”
纪闲临刚答应下来,一声突兀的女声响起:
“纪闲临,一起去吃年饭不?”
唐微然大大咧咧搂着李沐允的腰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姜肆,瞧见睡衣哥,某两人同时惊诧:“你怎么也在这啊?”
“你们认识他?”李沐允讶异的与两人不同。
“认识啊,简家的少爷谁不认识。”姜肆答非所问,走上来勾纪闲临的肩,却是对简诚周说话,“我们来找纪闲临吃年夜饭,吃完去泡温泉,简少爷,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
“你们先前就已经约好了?”简诚周问。
纪闲临抢在姜肆前面说:“没,我刚知道。”
唐微然:“我们就是来喊纪闲临一块去跨年的,在上三温泉约了两间,那里还有一个大阳台,能聚餐还能看城中心。”
纪闲临陷入两难境地,他看向简诚周,后者低垂眼,看不到情绪,似乎在思考,没过一秒,抬起头,在那一刻,他幻听了。
——简诚周说出的答案是‘不想’。
上三温泉有住宿,一行人也没打算回去住。
“我和小允要一个房间,你们三要两个还是三个?”唐微然手搭在柜台边,旁李沐允没嫌着,帮忙捆头发,她从始至终都垂起眼睛,除了办公室那一句,不再怎么说话。
有时候,她偶尔会向纪闲临和简诚周瞄来几眼,和当事人对视上,挤出莞尔的笑容又淡淡落下去,他都看在眼里,也突然间,明白了她喜欢一个人的感受。
简诚周的话也少,或许是因为这里面只和纪闲临熟悉,和其他人没什么话题。
“两个吧,我和简诚周一间。”
“啊~我没问题。”姜肆说。
唐微然点头,抄笔填下信息。
就在几人准备回到各自房间换衣服时,李沐允放缓脚步,和纪闲临并肩,她习惯性将发丝拨去耳后,嗓音一如最初恬静温柔:“闲临,我想去酒廊挑几瓶酒,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两人对视半秒,纪闲临刚要答应,一旁的简诚周突然开口:“他不怎么喝酒,挑不出名堂,我倒是懂一点。”
“我怎么就挑不出名堂了,我也略懂。”纪闲临说完这句,看到简诚周眉头紧拧着盯住自己,他扭头摸摸鼻梁,眼神飘一侧,“认得不多。”
李沐允抿唇笑了笑:“那麻烦你了。”
酒廊两面蜂窝状墙壁嵌着酒瓶,底下铜牌明码标价,像大型的贩卖机,几台木质外套的机器供给顾客自行结算。
李沐允选完红酒,目光忍不住投向简家独子。简诚周发梢微翘,近看有些卷,远看又蓬松平顺,乌发底下五官深邃,乍一看城府极深,气场冷厉,这样的脸偏生了一双多情眼。
她不禁暗暗与自己对比,又发觉这没有可比性,只好作罢。
正好简诚周挑好了酒,也走到付款机前。
“你跟纪闲临是在一起了吗?”李沐允抓住时机问。
“他是我男朋友。”简诚周承认得干脆。
情敌见面,分为眼红,他都准备好措辞跟人大干一场了,谁料李沐允却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声调反倒变得轻松:“这样也好,我也该断了念想,你们是谁先喜欢的谁啊?谁先表的白?”
简诚周突然有一丝愧疚,他好像把人想的太坏了。
见人发愣,李沐允急忙道歉:“对不起,我是不是太八卦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比较好奇。”
“没有没有。”简诚周道,“我该跟你说声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来跟我抢人的,你突然问出这种问题我有点意外。”
李沐允也有点愣,这人说话一向都这么直白吗?她商场上见过许多虚以为蛇的人,多半都会藏着自己的想法,简诚周更是上位圈顶首的人,怎么如此单纯坦率。
也或许是一种伪装。李沐允笑了:“我就算是想抢,也抢不过您啊。”
更何况,以她现在的身份,连去争的资格都没有。
简诚周思忖一会儿她的话,然后说:“你最好快点离婚,陈秋安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似曾相识,之前纪闲临在微信上说过类似的话,但没有这么直白,只是叫她小心、多留意,现在听见简诚周说,李沐允更糊涂了,陈秋安在她印象里,体贴温柔,不像是个坏人。
即便陈秋安不是好人,她也离不了婚,毕竟李家和陈家利益牵扯深。
“你说话很有趣。”
买酒耽误的时间太长,两人不再废话,赶去各自房间。简诚周开门时纪闲临穿着深蓝浴袍躺床上看手机,听到开门声,他头也不抬地说:“衣服我给你搭在了卫生间的台子上。”
“不着急换。”
纪闲临闻声仰头,简诚周俯身压下来与他接吻,片刻,他舔舔唇,“你和李沐允在一块说什么了?”
“她说你是我对象,问我谁先喜欢的谁。”简诚周回答,“我告诉她陈秋安不是好人。”
“就这样?”纪闲临意外道。
“不然还有什么啊,难不成要她跟我说喜欢你那些话?我可听不得。”简诚周环住纪闲临的腰,脸埋进飘着沐浴露清香的胸膛上,毛绒的布料将他的声音捂得闷,“说实话,你一点儿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她让你跟她去你就去吗,你都不知道,她看你的眼神可喜欢了。”
手指笼住偏硬的发丝,纪闲临轻轻揉了揉,“我和她早就说开了,而且我从始至终都只把她当朋友,这样说你满意吗?”
“纪闲临,你会不会说话,你把她当朋友是本分,不是为了我满意才这样说的。”简诚周拧着眉起身,“你一点儿都没有做男朋友的自觉。”
说完就跑进了卫生间换衣服。
他有这么不称职吗?
关键是他也没去啊,不是简诚周跟李沐允去的吗?
纪闲临本以为简诚周闹脾气只是一时,谁知道在他们团体里谁也不熟的简诚周一直到泡完温泉结束连他也不理。
上三温泉的楼下提供火锅自助,纪闲临问简诚周要不要去吃,简诚周竟然回了他一句:“人太多,怕遇见心动的看对眼。”
这句话摆明了是说给自己听的,纪闲临没辙,走出门告诉唐微然他们要留在房间内。
“楼下自助12点就要4打烊,你们一晚上没吃饭,真不饿啊?”唐微然狐疑,真心提醒他们过了村就没这个店了,这顿不吃下顿没有,只能饿一个晚上。
纪闲临无奈道:“简诚周心情不好,我留下来陪陪他。”
“咋啦?你们吵架啦?”
唐微然说出这句话,李沐允睁大眼睛:“不会是因为我吧?”
“哦~”唐微然幡然醒悟,迅速朝姜肆伸手,“我就说吧,他俩肯定得擦出点火星,快给钱。”
姜肆捂住自己口袋里的卡,眼里憋出几滴泪:“不行啊姐,我快要破产了,真没钱。”
实际上打哈欠留的泪。
纪闲临:“不是因为你,是我的问题。”
姜肆抹一把泪,双手一摊立刻变脸:“给钱!”
唐微然肉疼,拍开那双手,“着什么急,待会儿给你。”
“你肯定要耍赖,女人,我已经看透你了!”姜肆气势汹汹地说完,肚子开始咕咕叫,他揉了揉,真饿了。
唐微然在边上笑:“你饿死鬼投胎吧。”
说完就被姜肆追着打。
李沐允看他们打闹,笑了片刻,转头问纪闲临:“如果真是因为我的话,我会很抱歉,我以后少说点话。”
“真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纪闲临道。
李沐允不信,猜测一丁半点:“是不是因为我找你一起买酒,他觉得你不懂得分寸才生气?”
说对了一点,纪闲临点头又摇头,纠正的话卡在喉咙处,有点难以启齿——简诚周是因为觉得我不在意他才闹脾气的,还因为他犯过很多次相同的错误。
这话听起来自以为是,纪闲临最后还是没有说。
“他似乎有点...”李沐允顿了顿,“单纯,还有点儿小家子气,跟我想的很不一样,我以为你会喜欢沉稳善解人意的类型。”
“他才18岁。不小家子气,只是,”
只是太喜欢我。
关上门,纪闲临走到电话机那喊了客房服务。再看向简诚周,后者若无其事坐在桌前开电脑会议,米没过多久,服务员把两份番茄肉酱意面送过来,他边吃边等简诚周会议结束。
意面吞了一半,电脑里传出的人声停止了。
“点了两份意面,你要不要吃一点?”纪闲临放下叉子,简诚周还看着电脑,没搭理他,他起身坐过去,说出心里打磨精细的话:“你理理我,行不行?”
“不要。”
简诚周语气不坚定,纪闲临听出来了,声音放得更软,也更小:“还生气啊?”
“没。”
“没生气怎么不理我?”
“怕自己爱上你行了吧。”
这是能给台阶下的意思,纪闲临顺坡下驴:“我也爱你。”
直白示爱的话他说的少,但不是不会说,如果简诚周爱听,他可以每天都说,也只能对简诚周说出口,换做别人,不行。
他望着简诚周,直到简诚周拧巴开口:“我其实也没有多生气,每次跟你生完气下一秒我就开始后悔了,但我每次都不知道怎么找你和好,因为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
纪闲临闭嘴认真听。
“然后你一跟我搭话,我就无缘无故想闹气,我知道这是我的问题,但我也没要求你什么,现在就一个要求,——你不能跟别人暧昧不清。”
简诚周说完了,纪闲临也听完了。
他还是凝望简诚周,想从这张脸上找出一点别的情绪,他要看的完完全全、清清楚楚,才能深深刻刻记住,但他不知道自己想看到的是什么,或者说,他希望是什么。
“你不要一直看着我,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特矫情。”
一点儿都不矫情,纪闲临说:“你可以任性点。”
是啊,是任性,他想看到的,是任性,就像他想听到简诚周拒绝跟唐微然去吃饭,要单独跟他在一块时一样,这就是纪闲临想要的,简诚周一直一直在迁就,从来没有任性过。
答不答应吃饭是小,憋在心里会累才是大,依照简诚周的性格,在唐微然面前要说的话应该是:“他得陪他男朋友跨年。”
这样才对。
“你怎么不说话,我是不是真的很矫情?你不说算了,是有点,我以后改改。”简诚周自顾自说,“那今天这个事情就算过去了吧。”
“改改改,你哪那么多东西要改,不用改,这样就挺好的。”纪闲临掐住他的脸蛋,“你也就这时候有脾气。”
“?”
“好了,过来吃饭。”
纪闲临没哄人的本事,但简诚周会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两人互相让步,小吵小闹的事情便能揭过去,不存在隔阂。
他跟简诚周相处,每次都很舒服。
晚上睡觉的时候,简诚周抱着他,在耳朵后面追问了一个问题:“我有没有男人味?”
“。。。。”纪闲临听完这话后半夜就睡不着了,他在思考,简诚周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从问我是不是矫情到我有没有男人味,到底用怎么样的逻辑才能铸就这样的跨越。
想不明白,他便偷换概念:“你工作的时候最帅。”
老话说有上进心的男人最帅,确实不假,简诚周爱揪着感情上的琐琐碎碎,工作上的枝微末节,方面俱到,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堪称完美。
所以偶尔的做作还挺可爱的。
“纪闲临,你以后要是想哄我,就跟我撒个娇呗,我就想看你撒娇。”
“不要,我tm是个A,撒什么娇,想看撒娇去找软O。”
“.......”简诚周问题没断,“你上次在酒店为什么不穿我的衣服?是不是嫌弃我,可我那件是新的啊。”
纪闲临轻微蹙眉:“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这样吗?”
“我还是喜欢沉默寡言的男人。”
“那你精神出轨吧。”
“你再这样说话我□□也出轨。”
“你出轨前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穿我衣服。”
“......因为不合身,行了吧!”
“怎么会不合身?”
纪闲临眉脚直抽:“我不睡了!”
他翻了个身跟乐呵着的简诚周面对面:“你还想问什么,继续说。”
“等会儿,你TM故意这么问的?”
简诚周敛淡笑意,故作懵懂无知:“没啊,就是单纯好奇。”
话音一落,嘭的一声,屋内刹那间闪进明亮色彩,持续不断的爆炸声如雷贯耳,明亮两人的脸,纷杂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纪闲临和简诚周穿上衣服起身,打开房门,姜肆、唐微然和李沐允三人从他们眼前跑过,嘴里跟随前方的人群喊着:“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他们落在后面,一步跨入寒风鼓吹的天台,灿烂盛大的烟花在上方怦然绽放,唐微然说的不错,这里刚好能看到城中心,能看到正在倒计时的LED大屏。
所有人齐声高喊,鼎沸这座让他们既爱又恨的城市:“5、4、3、2、1”
“纪闲临!新年快乐!”
“诶?!”
LED大屏幕上多了一个名字!所有人喊完才后知后觉,包括纪闲临自己,他猛地看向简诚周。
“邵林澈的主意,我本来定了别的地方,但幸好这里也能看到。”简诚周在烟花的爆炸声下拔高音量,“是不是太花里胡哨了?”
是太高调了。
旁边的姜肆激动高喊:“纪闲临,是你啊!是我朋友!”
“搞这阵仗,我以为有求婚呢!”
听不到别的话,纪闲临完全浸在简诚周看向他的视线里,和对方在一起,他好像永远有受不尽的惊喜,很美妙,但打动他的,还是简诚周这个人。
好像简诚周在,他就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不考虑,只奔着自由和随心所欲便能扶摇直上。
新年快乐,简诚周,祝你永远万事无阻。
热闹轰轰烈烈一整晚,纪闲临却到后半夜就有点困了,怎么睡着的,怎么被简诚周抱回去的,他一点都没印象,只记得缤纷中那张真挚瞩目他的眼睛。
过了今晚,他或许会更喜欢简诚周,他或许谈不到更好的了,他只要这一个就够了,纪闲临将唇贴在简诚周耳边:“你老了以后会跟我死在一块吗?”
一下子剥离回现实的简诚周差点踩空脚:“?”
纪闲临醒来时床边已经没了人,只剩一张纸条:陈秋安的事情有点眉目了,他们着急我去,桌上有早餐,你上班前吃掉。
他也要去公司,一时分不清谁和谁更忙。
陈秋安的事情总不能全权交给简诚周来查,大环山的事情目前只有一点进展,他有空得回去看看。
中午和盛和约在豪赌大酒店吃饭,他提早15分钟到达,等待时简诚周发信息告诉他晚上不回来住了,说是毕若华回国,晚上在家吃年夜饭,还打趣让纪闲临来,纪闲临笑笑,他晚上也有事,要在家贴贴年画。
半个多小时过去,纪闲临低头看眼手表,盛和超时了,可能路上有事,他没太在意,先点好菜让后厨准备。
又等一个小时多,菜已经有些凉了。
盛和迟迟发来短信:抱歉,合同暂时取消吧。
纪闲临微微皱眉,打电话过去,盛和已经把他拉黑了,他顿时不解,盛和怎么会突然变卦,他们在手机上谈的明明很顺利,现在签字吃饭做的也只是表面功夫,变卦就算了,为什么要拉黑联系方式?
他怀着疑问买完单,心里隐隐不安。
正打算联系曾磊万,沉寂几天的高康打电话过来:大环山下午有你的工作安排,1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