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紧跟他们身后又走出一人,顾也的心一抽。
张哥?
他怎么也在里面?
顾也把门拉开了些,以便更好地看清门外情况。
只见张哥陪同两名医生走到电梯口,在等待电梯期间,他频频道谢。送别医生后,他回到书房外候着。
什么意思?
白子息在书房内?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顾也自己也震惊了,可她很快又冷静下来。
白子息在她家不是什么稀罕事,一老一少凑一起更是常事。何况张哥刚才从里面出来,白子息不在才叫奇怪。
可心怎么就揪着呢?顾也捂着胸口,缓缓调整呼吸,心率仍久久无法平复。
守在门外的张哥不知怎么的,表情逐渐变得局促不安,一手不停往额头抹汗,另一只手抓着裤子,双腿夹紧,身体蜷缩。
顾也目睹他从从容到局促,最后面目狰狞。
他这是……闹肚子?
张哥多次转身查看房门是否有打开的迹象,应该是在犹豫要不要去上厕所,又担心白子息出来没见着人。
顾也看他后背湿了一片,低声吐槽,“也没必要看得这么紧。”
在顾家,白子息可算是横着走,往日也没见张哥寸步不离呀,今天怎么了,该不会他们是在里面谋划什么,而张哥奉命守在门外。
他们之间应该谈不出什么商业机密吧,以往两人凑一起在她房门外喝茶闲聊,说的都是什么闲云野鹤之事,偶尔谈起游戏,顾总张口就是投资。
然而这位男士对游戏什么的,那叫一窍不通。
合着他就是愿意当那个冤大头,视金钱为粪土,在白子息那片荒芜使劲堆有机肥料。
强撑过后,张哥还是没憋住,捂着屁股蹦两下夹一下地往卫生间跑去,身姿那叫一个扭曲。
他前脚离开,顾也立马趴到房门前,左耳贴完右耳贴,切换来切换去,愣是没听到一点声响。
里面的人,你们谈事能大方点,声音响亮点吗?
往卫生间方向瞟了一眼,估计张哥一时半会回不来,顾也再次推开门。
隐约中,她听到一人说:“还未到那个阶段,现在她自我意识突然觉醒,后续会很麻烦。”
这声音,是白子息。
“医生怎么说?”顾源接话。
顾也没忍住,直接溜了进去,偷瞄着趁他们没注意,躲到书柜一侧。
怕被发现,顾也没敢探头张望,唯有竖起耳朵。
白子息摇头道:“事发突然,我们只做了紧急处理,待会还要赶回去商讨后续处理。”
顾源不禁叹息,拍着白子息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们了,有需要尽管开口。”
“好。”或许是觉得气氛太压抑,白子息应声后扬起嘴角,笑着吐槽起自己的手指,“这手未免太脆弱了,掰一下就受伤。”
顾也还在分析他们的话,话题一转,她猛地回头,什么意思?手指掰断了?
书架一侧忽地露出半张脸,一只犀利的眼睛瞄准白子息的手一顿观察,十根手指整整齐齐凑在一起,没有哪一根显得突兀。
掰的是哪根手指来着?
也没绑根绷带,能伤多重呀,还要特意提一嘴,娇贵的呀。
张哥估计快回来了,顾也悄悄往外退,出去时,她特意往外瞄了一眼,确认没人才溜出去,刚想门关上,身后传来脚步声。
顾也扭头余光瞥到有身影正往她这边走来,要是现在躲到隔壁房间,一定会被看到。
将计就计,顾也先把门关上,随后敲门喊道:“爸,我进来啰。”
房间内还没回应,张哥已快步跑到她身后,并与她打招呼,“顾小姐好。”
顾也假装不知他们在家里,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张哥,“你怎么在这里?”
“人有三急,借用一下卫生间。”张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说道。
“噢,”顾也视线在他上下打量一番,“怎么会跑到三楼来呢?”
张哥手指书房,“顾总让少爷到书房一趟,我陪着上来。”
顾也朝书房瞥了一眼,“平日也没见你这么贴身呀。”
张哥把职业微笑贯彻到底,“您贵人多忘事,少爷手指伤了,我陪着上来,万一医生有啥要交代呢,我好记着。”
白子息矫情这种话,顾也已经不想再说了。
此时挑起顾也兴趣的反倒是张哥。
他与往日在车里见到的有些不一样。谈吐不一样,神情不一样,整个感觉都不一样。
顾也朝他迈进一步,此时,书房门开了。
顾源与白子息一同出现在门口,顾也闻声转侧,视线不由自主地在白子息身上打量,最后落到那根微微发肿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