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识海外,二人真实的身体也因此发生了激烈的反应。
叶长珩苍白无血色的脸浮上点点红润的光泽,嘴唇好似被人亲吻千八百回一般,惹人心动。他的身体宛如春日绽放的花骨朵儿,颤颤巍巍。
御凛的反应比叶长珩更加严重,胸膛剧烈起伏,粗气直喘,情绪也如波涛汹涌的大海,无法控制。
魂交之时,御凛动用了一些小手段,窥探了叶长珩所谓前世的记忆。
他终于知道应浔是谁。
随着叶长珩与应浔的过往在眼前一一闪过,嫉妒便悄无声息地侵蚀他的内心,让他品尝到酸涩痛苦的滋味。
在每一段叶长珩遇见应浔的画面闪过后,御凛都会重重惩罚身下的大美人。
好在叶长珩与应浔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比起众星捧月,叶长珩更喜欢独自一个人闭关修行,有时感悟到机缘也是自己一个人去探索。
他大半的记忆都是在一个人修炼,有时一坐洞府悟道,能悟道几十年上百年,还有小半部分时间是在找机缘以及被人追杀逃亡的路上。
当记忆划过叶长珩在碎星谷与应浔决裂那一段后,御凛只觉悬在空中被反复蹂躏的心脏终于落回实处。
“仙君?”御凛轻声唤道,喊的是他在叶长珩记忆画面中经常听到的一个称呼。
叶长珩在上界经常被人唤“仙君”或“落央”,免不了条件反射,回应道:“嗯?”
大美人眉头微蹙,眼神波光潋滟,在御凛的眼中就好似勾魂摄魄的妖精。
御凛见状,狠狠地撕咬着叶长珩的嘴唇,暗哑道:“仙君,我是谁?”
“……你是御凛。”叶长珩眨了眨眼睛。
听到大美人认真的回复后,御凛低低地笑出声。
“仙君,你与我相处的记忆不仅不见了,还多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记忆,既然如此,我便以灵魂之体,帮你回忆一番我们曾经的‘恩爱’。”
话音一落,灵魂冲击的触感再度袭来,在精神识海掀起了剧烈的风暴。
叶长珩心道还好我这一辈子并未修炼无情剑道,否则这一生怕是前功尽弃,落得与莫宴一样道心尽毁的下场。
他喟叹一声,放纵自己的灵魂与御凛相交融合,享受放开全部灵魂的愉悦之感。
也罢,那便走一条和上一世不同的道路吧。
*
上界。
呼啸的冷风吹打雕花木窗,发出“砰砰砰”的烦躁声音,也吹起了一副挂在墙壁上的画卷。
画中的青年白衣胜雪,清俊挺拔,秀眉冷峻,双眸宛如星辰,嘴角的弧度若隐若现,扑面而来一股冷若寒霜之感。
“原来你已经遇到他了……”
苏阮怔怔地看着画卷上的白衣美人,宛如雕像一般不知站立了多久,才麻木地转头看向角落的银镜。
镜子中,因为经过多年的休养,他苍白的脸已经有了几分红光。如瀑布一般的墨发用一根浅色发带系着,白色长袍勾勒着他纤细的腰身。
外形与那人很相似。
他再轻轻勾唇,唇畔泛着隐隐约约的笑,笑意却又好似没达到心底。他弯下唇角,笑容也透着几分透彻的冷意。
一颦一笑亦与那人相似。
——这是他利用从星盘保存下来的那几秒画面,模仿了上千年的结果。
镜中的那一双晶莹剔透的黑眸,深处暗藏着毒蛇般的森冷恶意,打破了整张脸的协调,变得极为不相似。
苏阮庆幸应浔如今沉睡,不然让他看到自己这幅模样,怕是连心中的一席之地都会消失。
十几年前,应浔闭关一段时间,与苏阮约定只闭关五年时间。但五年之后,应浔却仍没消息,苏阮惊觉不对,花费大量时间破解应浔寝宫的阵法,发现了陷入昏睡的应浔。
苏阮瞒着碎星谷谷主,偷偷检查应浔的情况,发现应浔的灵魂曾附身到下界的某个人身上,回到上界时被天道察觉异常降下雷罚,使他的灵魂满是雷电伤痕,所以回归本体后才陷入沉睡。
下界有谁呢?苏阮原先还想自欺欺人,但当目光触及画卷上的清隽青年时,一切水落石出。
“原来他已经从下界出生了啊,而且他还唤作长珩……”
苏阮踱步到床榻边,颤抖的双手抚摸应浔毫无血色的脸,“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相识数千年。我愿意为你挡下那一剑的噬魂之苦,为此沉睡数百年。可是……他还没飞升上界你就开始在意他,关注他,甚至为了他跑到下界……”
“我费尽心机也查不到是谁让你接触到这名男子,这便是命定人之间的吸引力么,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影响天命,你们还是能相遇。你之前对我的好感,果然还是因为我的伪装吧……”
苏阮死死咬着嘴唇,血液从嘴唇流下,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他的眼神闪烁暗光,抚摸着应浔侧脸的手却更加温柔。
“阿浔,伪造的东西虽然虚假,可若我派人杀了他,星盘中的命定之人便只会是我,虚假也会变成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