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根满是黑色凶煞之气的月神魂幡终于从岩石缝隙中出世,悬浮高空。它不单单是攫取叶长珩与应浔的生机,更是在吸收血寒深渊中流荡不归的魂魄。
这是一个强大的上古杀器,无数魂魄白影如被狂风席卷一般,纷纷落入月神魂幡的红色光芒之中,哀嚎声响彻整个血寒深渊。
御凛无暇关注月神魂幡带来的波动,满心满眼都在即将死亡的叶长珩上。
叶长珩脸白如纸,虽然以坚定的意志力在抵抗月神魂幡的侵蚀,却还是避免不了生机在一点点流失。
另一边的应浔情况比他的情况好得多,正如叶长珩所言,招惹月神魂幡打破阵法的人是他,因此月神魂幡首先对付的也是他。
只见叶长珩终于支撑不住,眼皮正在逐渐地合上,临死之际,他还断断续续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你不会死的,有我在,谁也不能夺走你的性命。”应浔的声音带着沙哑,以及微不可闻的茫然。
“可惜,我修道一千多年,终究也无法参悟最后的大道……”
叶长珩满是遗憾,已经将自己当做已死之人,最后一丝生机即将枯竭之际——
在幻象之外的御凛双眼通红,终于打破幻象的桎梏,不顾一切阻挠疾速飞向叶长珩,暴虐的灵力涌向幻象的月神魂幡。
与此同时,幻象中的应浔也正在做同一个动作,不再伪装自己的气息,发动体内仅剩的力量,与月神魂幡做最后的交锋。
咔嚓咔嚓——
伴随着一阵尖锐而清脆的声音,四周的幻象突然破碎!
一道白色的灵魂从识海上方急速坠落,被御凛紧紧抱在怀中。
叶长珩回味方才那股与当年相同的灵力波动,眼帘轻掀,与御凛布满血丝的双眸对上,喃喃自语道:“原来是你……”
在短短的瞬间,叶长珩彻底将前因后果都想清楚了。
当年御凛应该是为了月神魂幡,才伪装成应浔和他一起去血寒深渊。他身上具有红莲业火,红莲业火不仅可以引出证道珠,还能把深处的月神魂幡引出来。
只不过月神魂幡的实力怕是远远超乎御凛的想象,所以起初不以为意的御凛也因此栽了跟头。
当年残缺破败的月神魂幡被御凛收下,难怪他从未见应浔拿出过月神魂幡,原来不是因为月神魂幡已然毁坏,而是当年与他在血寒深渊同生共死之人,根本就不是应浔。
一时之间,叶长珩对御凛的感觉五味杂陈,同时心底也有几分迷茫。
御凛利用他,最后却陪他战至最后,见他面临死境还放弃了月神魂幡,使出体内仅存的本源之气,只为了将他从月神魂幡的吸收中夺回来,这是为什么?
……
御凛闻言,以为叶长珩把他当成应浔,嘴角扯了扯,“嗯,是我。”
“这里是我的识海么?”叶长珩想抬头看四周的环境,却被眼前人紧紧抱着身躯,阻挡了视线。
“嗯,我们如今都是灵魂体。”御凛低声解释道。
“那我们先出去。”叶长珩想推开御凛站起来,灵魂却浑身瘫软无力,才直起的身子又倒在御凛怀中。
一个温暖的胸膛向他靠近,源源不断的暖意传向他的魂体。
叶长珩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变得混沌起来。
灵魂与灵魂之间的碰触,太舒服了……
他像落入了满是软绵云朵的世界,舒适且安宁,不知不觉便闭上眼睛呻吟出声。
御凛感觉身体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一般酥麻。
他看着怀中青年模样的叶长珩,突然道:“我们魂交吧,你遭遇雷劫,灵魂和身体都受伤了,与我魂交对你有利。”
“嗯?”叶长珩轻轻掀起眼皮,视线朦胧,看不清御凛的神色如何。
抱着他的人见他不语,追着道:“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
叶长珩眯着眼睛,终于看清御凛的面容。
那一瞬间,好似回到血寒深渊的那个夜晚,他被吸收了大量生命之源,奄奄一息地躺在那人的怀中。
那人在急切翻找储物袋,最后找出一枚丹药给他服下。
他服用后渐渐补空身体的虚耗,但由于耗费太多精神,眼睛不由缓慢阖上。
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幕,是那人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仙君,我说过,有我在,谁也不能夺走你的性命。”
时光流转,今日也是御凛助他打破幻象。
御凛见叶长珩微不可查地点头,心中对应浔的妒忌霎时化为喜悦,迫不及待地吻上叶长珩的薄唇。
魂与魂的交融,是一场美味的盛宴。
魂交意味着两个人都完全信任彼此,将自己的全部展示给对方。
两个人的精神识海连接在一起,互相交融,灵魂在识海中大动干戈。
叶长珩从未尝试过如此销魂的滋味,这种感觉,好似有一个人将你的灵魂全部掠夺,你完整地拥有他,他也完整地拥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