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台屏幕没有五秒过去都没有任何动静,正当高康想派人上去看看时,一道黑影终于完好无损地驶进大众视野内,任锌见状,瞬间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应该没什么事。
“现在这个距离应该追不上了吧,我估计很悬。”
“肯定追不上了,他时速顶到300都追不上,前两把白赢,这把输了,倒欠Awi三千万,你说他图什么呢?”
结局令众人唏嘘,哪怕Jian加速缩短与Awi两个弯道的距离也没有追上,Jian输给Awi已经注定。
观众不由得替Jian愁这三千万欠款。
连续比了超十场,简诚周队服里面都是汗,他看向举起双手被观众呼声捧住的Awi,勾了勾唇,总算是上当了,没白费他下这么多功夫。
手机电话又响了,他接下,先是听到风声,再听到纪闲临的声音:“骑自行车来接你了,比赛结束没?”
骑自行车来接,纪闲临真的是,简诚周笑出声,等会儿怎么坐呀,前面还是后面?纪闲临载得动他么,载不动估计也要逞强一把。
“他为什么欠了三千万还这么高兴?”
“可能脑子坏掉了,别去找他搭话,容易传染。”
Awi闻言,看到简诚周走到自己跟前。
“不摘头盔不热?”简诚周搭了句话,也不希冀得到回答,转身将卡挥给迎过来的高康,“三千万,没有密码。”
走出出口前,他说:“眼光不赖,车挺好使。”
“诶。”高康连点两次头,“您慢走。”
说完他觉得自己跟个客栈小二没什么差别,他喊老李管理接下来的比赛,自己跟Awi走进15号休息室,关上门,低头弓背把卡递过去:“老板,这钱您拿着还是记到账里面?”
Awi将头盔放到桌上,戴上金丝眼镜,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茶,“记账上,明天一起打进我的账户里。”
“好嘞。”
更像个小二了,高康咳咳嗓子,说:“老板,有件事我有点好奇,不知道能不能问问?”
“问。”
“也不是大事,就想问问三钱怎么样?”高康抬头,看到姜楘白微微皱了下眉,似乎在思考这是哪号人物,他见状补充,“就是昨天被纪闲临带走的那一位。”
KTV的时候倒是听陈秋安提过一嘴,想起包厢里的场景,姜楘白就犯恶心,他摆摆手,瓮声瓮气回答:“还能怎么样。”
高康了然,不再多问,转身就要走。
“等会。”姜楘白忽然问,“那个Jian,平时也是这样比赛的?还是说就今天这样?”,事后他隐约觉得不对劲,简诚周那么宝贝纪闲临,如今纪闲临出了这档子事,他怎么还有心情比赛快活?
高康挤出一个笑:“平常也是这样,只是今天来的时候心情似乎不太好,说是要发泄一下,没什么特别的。”
这样说也有道理,姜楘白勾了勾唇,简诚周果然还是太年轻,遇到这种事连怎么帮纪闲临都不知道,唉,纪闲临就是选错了人,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然后爬到他的脚跟求原谅,姜楘白招手,吩咐道:“把这几天的账本拿过来,我要看看。”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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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纪闲临皱眉,推开简诚周,舔掉下唇渗出的血,“你真不知道自己牙尖还是假不知道?再咬明天就带你去医院磨了。”
“不尖,你摸摸。”简诚周张开嘴,抬手将他的指尖压在自己一颗虎牙上,咬力几乎没有,感受和压在正常牙齿上是一样的。
纪闲临冷冷一笑,瞧不起他的惺惺作态,不轻不重拍了他一巴掌,“真能装。”
“我挺真诚的。”简诚周笑了下,把纪闲临的手捉到肩颈,低头继续跟他接吻,将唇边淡淡的腥味舔干净。手掌上的衣服薄,他没吻多久便打开车门,“先进去,别感冒了。”
上了车,简诚周系好安全带,跟刚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问:“不是说骑自行车来接我吗?自行车在哪?”
“很不巧,又被偷了。”纪闲临睁眼说瞎话,上次自行车被偷他还没有买新的,推个小破车来接简诚周还差不多。
简诚周道:“过几天就把自行车给你找回来。”
“不值几个钱,你还是早点把你的摩托车找回来吧。”纪闲临打了个哈欠,懒懒道。
已经找到了,就在大环山,只不过一时半会儿拿不回来,简诚周单手转着方向盘,往纪闲临那看一眼,“安全带,自己系上。”
“知道了,别催。”
纪闲临伸了伸懒腰,简诚周换了车,车顶空间比上一辆大了点,他无聊地望着窗外,“我刚看了你一场比赛。”
“最后一场?”
纪闲临道:“嗯哼,看到你惨败Awi。”
“你怎么来的那么巧,刚好看到我故意输给他的那一场。”简诚周奇了怪了,“你是不是早就来了,担心我出事啊?是不是啊?说句话。”
“没啊。”纪闲临手撑着下巴,语气不太自然道,“你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闲的。”
“装什么呢,你就是担心我,你跟李沐允见面哪需要那么久?到底看了我几场比赛,自己说。”简诚周把车停到路边,手攥住副驾驶座还没插上的安全带,一双浓情蜜意的眼在氛围灯下面亮晶晶的, “快点,你快说,从哪场开始来的?”
纪闲临手肘撑着车门,“你跟姜楘白比前就来了。”
“那我是不是很帅?”
纪闲临有点倦怠,但眸子颇富趣味,眼尾向上弯了弯,笑着捏简诚周的鼻子,“好好开车,等着你把我带回家呢。”
他推走对方压下来的肩膀,还是哄了一句:“帅,你最帅。”
简诚周满意了,“不过你也知道姜楘白是Awi了?”
“之前从姜肆那里听过姜楘白会开机车,后面又在15号休息室见过他几面,猜不到才奇怪吧。”确认Awi身份不是难事,难的是怎么证明,纪闲临又打了一个哈欠,“你怎么知道的?”
“榜单上就我跟他胜率高的离谱,甩别人几条街,这要是跟高康没点关系哪解释得通,所以我就对他多关注了点。”简诚周解释说,“上次在休息室见到你打他,我就奇怪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说也是上市公司的老板,正规比赛不去看,来这当观众,这不是很奇怪嘛。”
“你这么早就注意到了。”纪闲临对简诚周的印象又刷新一层。他垂下眼,基本能断定姜楘白也是大环山的‘股东’之一,这下可就不好办了,他今天才提醒李沐允小心陈秋安,难不成现在还要跑去姜肆身边,提醒他小心姜楘白?
要是纪闲临的朋友告诉他纪盼不是好人,他信也不信。
简诚周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还在担心姜肆?”
“不是担心,是有点儿害怕了。”纪闲临实诚道。
简诚周没再说话。
车停在地下车库。两个人在路上买了两盒炒面,纪闲临没吃几口就全推给简诚周了,他还是喜欢喝点清淡的粥,简诚周直到,放下面去厨房给他煮,没有食材,只能煮白粥。
“我小时候挺喜欢喝粥的。”纪闲临手臂枕着椅子背,隔着玻璃窗望系着灰色围裙的背影,明知道简诚周或许听不见,他还是继续说,像是自言自语,“喝了管饱,我哥也爱喝,但他喜欢喝咸粥,我喜欢喝甜的,你喜欢喝什么味道的?你不挑食,可能甜咸都喜欢。”
简诚周端着粥走过来:“你自己跟自己说话,说的挺嗨啊。”
“没,有你才嗨的动。”
简诚周放下碗,觑一眼纪闲临,语气有些无奈,“你有时候能不能注意点言辞?”
“我又没说在床上|嗨。”纪闲临面无风波地从碗边匀出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咽下去,不太甜,又加了一点糖,搅一搅,煮得饱满的白米粒浮起来,又鼓出一团热气,他又匀了一勺吃,甜度够了。
他等着粥变凉时问:“你比赛为什么输给姜楘白?”
“想知道啊?”简诚周故意卖关子,“就不告诉你。”
他起身把吃完的炒面盒子扔进垃圾桶,伸着懒腰走上楼,“吃完把碗放水池里,我明天去洗。”
纪闲临也没多大兴趣.....
半小时后,他抓住刷牙的简诚周,在后面追问:“你到底说不说?”
“你猜一会儿就想到了,还用得着我跟你说?”简诚周抱住他的腰提上洗手台,抬头越过纪闲临的肩颈,按住后背往怀里推,纪闲临双臂随意撑在简诚周的脖子上,听到水声,他皱了皱眉:“我他么裤子会湿的。”
“反正等会都要脱掉。”简诚周正过脸,额前的发丝还在滴水,他凑近贴住纪闲临的唇,晶莹的挂在脸上的水珠挤兑成水流,传递到干却细腻的脸庞,微量的水堆在翘起的唇峰,慢慢混进口中稀释涎液,他松开嘴,轻轻在对方的唇珠上舔了一下,笑着征求纪闲临的意见,“想不想在这里试一试?”
纪闲临挑挑眉,两秒,果断拒绝,“不,我要睡觉。”
“睡觉哪有睡|我香?”简诚周抿抿唇,恋恋不舍地碰他唇角,似是撒娇。
有了酒店的前车之鉴,纪闲临不吃这套,直接拒绝:“明天还有事要办。”
“好吧,那办完事再办我。”简诚周贴过去,“再亲亲。”
第二天一早,老警察在警局又看见了简诚周和纪闲临,三头两头不见一次,过年就得过来拜一拜,老警察叹气道:“说吧,什么事情?”
纪闲临指向简诚周:“他要报警。”
简诚周:“我被诈骗了,被骗三千万,能不能立案?”
老警察看向纪闲临:“你骗的?”
又看看简诚周:“你是不是又认错同伙了?”
“这我男朋友,不是同伙。”简诚周似笑非笑,转头看旁边的人,“但你之前那样的行为算不算诈骗啊?”
“某冤大头自愿给的。”纪闲临说。
简诚周点头认同:“也是。”
老警察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坐下来好好说说你是怎么被诈骗的吧?”
简单来说,简诚周不是来报案的,是来举报的,陈秋安既然与简越合伙举报临安账本造假,那反过来,他也打上这样的标签举报陈秋安和姜楘白,毕竟他也有证据。
“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老警察问。
“我有被诈骗的交易记录,另外,我要举报的不止是他们两个人,还有郊区大环山。”简诚周道,“郊区大环山常年举行机车黑赛。”
老警察神色一变,挑起一侧眉峰,严肃起来:“还有这事?”
听完简诚周和纪闲临所说,他走到办公桌前,立即拨给大环山郊区的分局,这让纪闲临有点意外,他一直以为陈秋安的事一直有大人物帮他压着,没成想大环山的消息竟然真的没有传出去过,
一小时确定大环山机车黑赛的真实性,老警察第一时间报给上头请求出警,调查批准,上头审批文书下来的速度也十分迅速,简诚周能猜出□□成是有简越帮忙推进。
差点忘了一件事,纪闲临道:“你跟他们去,我得去趟医院看看三钱。”他不会相信陈秋安会放过三钱,虽然安排了几个人守着,但终究不放心,他拉住简诚周,叮嘱道,“别让任锌受伤了。”
“我心里有数,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不能等等?”
警察局里人员流动,纪闲临趁没人注意时快速碰了一下简诚周的唇,安抚道:“放心吧,我自己能行。”
简诚周看了他半秒:“好。”
医院病床上已经没了人,纪闲临抓住进门的护士询问三钱的行踪,三钱?他一个小时前就出院了,有人帮他付了钱,他就走了。
“那人长什么样?”
“高高瘦瘦,就正常人的模样啊。”
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就是能不能再精细一点.....纪闲临还要再问,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一愣,骤然升起不祥的预感,只听耳后传来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