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摸着男人的头发,不禁扬起眉笑道:“我就说这个适合你!”
头发上轻柔的力度十分陌生,每次与少年的接触都会让他产生全身过电般的错觉。
虞靖浑身一僵,只觉呼吸都浅了。
幸而少年并没有触碰太长时间,他问:“可是你家公子交给你的?”
男人刚松一口气,闻言不由顿了顿。
“嗯。”
周颂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虞靖还蛮守信的嘛。
那日一开始还嫌弃的很,后面却又开口主动说要帮他送给侍卫。
真是想不通起点文男主的想法。
周颂抽回手,觉得自己方才好像有些无理取闹了。
人家是要上班的人,自然和你这种每日混吃等死的纨绔不一样。
能抽空来看你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你们两个还没认识多久呢。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竟然也成功安慰了自己。
不过这样一说,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和侍卫虽说有婚约,但二人却是连婚期都没定下呢。
周颂眉头苦恼地皱了皱,只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下次再见面不知何时了。
于是他微微向前倾靠近侍卫:“你可想好我们的婚期要订在何时?”
毕竟越早成婚,就越快的远离危险!
虞靖没想到话题会忽然跳到这,眼前的少年白皙脸颊晕着粉色,微微上挑的漂亮眼睛一瞬不瞬望着他,十分期待地模样。
颇像一只可爱渴望主人抚摸的小宠。
但他沉默了半晌,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回应这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微风吹拂而过,院子的大树嗦嗦作响。
片片掉落的花瓣随风而行,却在失去风之后毫无防备的落地,只余院内一片沉默。
周颂皱起眉,手指摩挲着猫咪温热的耳朵。
就在雪白的猫咪正要呼噜呼噜撒娇时,他却忽的站起身。
他问侍卫:“你可是不愿意?”
周颂摸着怀里的猫咪,神色带着纠结。
也是,这也太快了。
匆匆忙忙说下婚约,送礼也才送了一次,这感情没这么快培养出来。
少年思考片刻后,有些苦恼道:“不若明年?”
“不行不行,太久了,不安全。”
侍卫本一直默言,但听了周颂自顾自念叨的话,他黑色的长发微晃,慢慢站直了身。
他缓缓开口:“周公子是何意?”
周颂觉得自己这般着急成亲,确实做的很是不妥。
可是头顶一直悬着的刀让他不得不警惕,一想起自己变成人彘的样子,他就胆战心惊。
此时的周颂对上男人格外深幽的眼神,莫名其妙心虚气短了起来。
他舔了舔嘴唇,想到二人现如今的状况就有些犹豫起来。
他反复思索了几下,“如果你不想与我成亲,而我已经耽误了你许久,婚约之事还是早些作罢。你就可以重新去找一个喜欢的人了。”
少年精致的眉眼带着苦恼,“而且你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你。”
“仅仅靠着表面功夫,日后肯定过不到一块去,再如何装模作样也会被发现的。”
至于虞靖那,只要自己不娶虞依依应该就相安无事吧?现如今顶多背上一个不守诺的坏名声。
虞靖眼眸中情绪翻涌,犹如一成不变的深幽寒潭突然掀起了风浪与波澜。
他盯着眼前少年有些郁闷的脸,声音沉闷:“你说退亲?”
周颂有些紧张着摸了摸猫猫耳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们毕竟才相处这么点时间,对彼此也欠缺许多了解......”
在侍卫越发阴郁的面容中,周颂很机智地住嘴,停止了打补丁的动作。
看着眼前少年无辜的双眼,再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
虞靖下颌线收紧,唇线抻直下压,方才驯服又柔情的眉宇刹那阴沉。
他语气阴森又带着若有若无的酸,“你不喜欢我,却又想和我成亲。”
“周公子难不成是嫌弃我不如那程猎户。”
周颂瞬间呆住。
程猎户?这和程横川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认识程大哥?”
“不对啊,这件事情和程大哥有什么关系?”
虞靖却不觉得没关系,一听少年提起那猎户,他心中的火犹如烈火烹油一般越烧越旺。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语气粘酸吃醋而不知。
“你还以为他是你的朋友,哪个朋友会贴身带着你两年前丢下的手帕?又有哪个朋友会拿着那手帕日日嗅闻,夜夜——”
看着少年白皙的脸色中透出的青涩,虞靖话一顿,强行压下了将要说出口的字。
侍卫的话曳然而止,周颂却一愣。
“你怎么知道这些?”
周颂随即皱起眉头,“程大哥不会是这样的人。”
听着少年对猎户的维护,虞靖顿觉心口的火越烧越旺。
他讽刺的勾起嘴角,“你怎就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男人仿佛还有许多未尽之言,周颂却不敢再听。
他心中莫名一跳,手中就不由捏痛了怀里的猫猫。
虞靖步步紧逼,“周公子现如今说这话的意思,只要是一个愿意与你成婚的男子就都可以?”
侍卫英俊面容上愤怒的让周颂有些疑惑,问出的话也有些让人无法理解。
周颂有些无处喊冤的感觉,他打算好好和他掰扯一下。
“当然不是了,除了你其他人都不行的。”
毕竟那天在场的除了他没别人了,既能解除婚约,又能不娶虞依依,简直一举两得。
猫咪在周颂怀里乱蹭,他一把按住猫猫头,有点不解侍卫忽然阴晴不定的神态变化。
虞靖顿时滞住,没想到周颂会这般这直白又坦诚的回答。
周颂不解,“我只是在询问你的意见而已,你为何要如此生气?”
雪白的猫儿不爽的“喵”一声,跳下了主人的怀抱,在他脚边流连起来。
周颂望着男人面沉如水的脸,只敢弱弱问:“所以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你若是想退婚,变将我送予你的定情信物还我可好?”
此言一出,挂在虞靖腰间的玉佩滚烫起来。
他手捏着玉佩不语,半响后面色冰冷地走过来。
周颂见状,还以为侍卫要把玉佩还给自己。
他有些失望却不好表现出来,想向前走两步,谁知一直在脚下徘徊缠绵的猫猫却绊住了他的脚。
周颂的左脚踝本就有伤,顿感大惊失色之际,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拉住了他。
虞靖骨节分明的手按住少年脆弱的脖子,“当初说要定下婚事的是你,如今要解除婚约的也是你。”
他声音带着寒意:“我难道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
“这亲事,你不想成也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