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平日里宽松的白大褂截然相反，这套装扮显得更加帅气，更有攻击性，打破了况言一直以来对祝祈梦温柔斯文的印象，却更让他心动不已。

特别是听到那句“只有你一个人”时，他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直接落入对方的掌心。

天空被墨色浸染，天边晚霞退居幕后，而月光迟迟不见踪影。海风拂过，裹挟着冰凉水汽，打在况言泛着薄红的双颊。

他们来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

洞口狭窄，目测有一米七的高度，仅能支持一人单行通过。而向山洞深处延伸的地面，覆盖着几厘米深浅的海水，似乎越往里边，海水越深。

“过来。”祝祈梦回头扫了眼况言，示意对方跟上，自己则微微俯下身子，进入山洞。

脚下传来啪嗒啪嗒的清脆响声，时而与心脏扑通跳动有所重叠。况言的视线似乎牢牢黏在了带路那人的身上，心思完全不在这突兀的山洞内。

随着他们不断深入洞穴，内部空间渐渐变得宽敞起来，道路中间的地面则逐步凹陷下去，被黑色的海水灌满。

“靠墙走。”祝祈梦单手扶着墙壁，步伐沉稳，同时不忘提醒况言。

贴近墙壁的地面面积稀少，光是一个成年男人行走于此，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脚滑踩进中间的水域。

也就是在这样的条件，况言总算分出些许注意力来观察周围。

首先是那片水域。因为山洞内几乎没有光线渗透进来，所以深蓝的海水显得有些发黑，与周边所有的事物融为一体，同样看不出深浅。就从直觉而言，况言觉得应当远离那里。

然后是山洞墙壁。这些墙壁触感滑腻，表面却是坑坑洼洼的，越往深处走，偶尔能摸到少许尖锐的部分，似乎是有人用钝器敲击造成的。

“况言……”

“哗啦——”

突如其来的水声打断了祝祈梦的呼唤，况言率先望向祝祈梦的方向，心跳则归入沉稳。

水花声徐徐消弭，山洞霎时被诡异的寂静所笼罩。他瞳孔骤缩，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只觉得不寒而栗。

眼中景象总算变得清晰，真相只有无尽的黑暗。在山洞口只有少量光透进山洞的情况下，就算夜视能力再强，也是很难看清任何东西的。

更别提他如今深入了山洞长达十几分钟。

那他听到水花声前，是怎么在纯粹的黑暗里看清祝祈梦的身影的？

——又被幻觉迷惑了。

看到这些，祝医生会对他很失望吧？

“哗啦——”

水花声再度响起，音量比上一次更大，而水下的东西似乎在靠近他。

思绪猛然回笼，况言偏过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位看去，依旧漆黑一片。

平静海水之下传出微弱的水流声，时而在左边，时而在右边，让人分不清水下之物的数量。

目光一凝，况言蹲下身，脑袋不住往水潭中央靠近，似乎在试探那东西。

过了许久，那东西始终没有发出动静。正当人以为它走了之时，况言面前掀起了巨大的浪花，刹那间水花四溅，衣服湿了大半。

可以确信，那东西刚才跳出了水面，只是迫于某些原因，被迫回到了水里，没能对况言造成伤害。

握在匕首上的手卸了几分力道，况言眯起双眼，鼻尖又出现了那熟悉的浓郁海腥味。

不久之前，他待在旅馆的大厅里时，也闻到了类似的气味，就来自于桌上卖相极佳的烤羊。

那股气味起初是难以察觉的，直到他拿了一条羊腿，凑到鼻尖仔细闻了闻。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

保持着刀刃正对前方的姿势，况言腾出一只手，指尖扫过刀刃尖端，不出所料，果然沾有冰冷的血液。他又嗅了嗅，果真是海腥味的来源。

危险的水流声又一次响起，急促、巨大，离他非常近，但声音驳杂，且包围了他身边的各个方向。

这次猎杀，它似乎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