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试试这个？”凯尔特从强壮的女侍者手中接过玻璃酒杯，放于桌前，随后往况言那边推了推。

玻璃杯内装着透亮的橙黄色液体，两片绿柠檬悬浮其中，视觉效果极佳。

举起酒杯，况言看了又看，还以为是在医院里偶尔能喝到的橙汁，二话不说一口闷了下去，全程面不改色。

没味道。

就是这么一下，给凯尔特看得瞠目结舌，印象里神职人员很少饮酒，酒量接近于无。这杯几年前才被发明出来，被称为鸡尾酒的饮品度数可不低，说不烈绝对是假的。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却在某个高挑身影站到最高点的瞬间，刷地寂静下来。

“大家先停一下，说个事。”艾神态从容，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严肃，令在座的各种穷凶极恶之人下意识停顿。

他向众人说明船队招人的消息，并提供了相应的面试地点与时间，同时隐晦地提起寻宝这一目标，隐去了官方势力有插手的情况。

海盗霍森是新一代海盗王，在座的各位无一不听闻过他的传奇故事，不时收集藏储其绯闻小故事的更是不少。

而霍森最为器重的副手之一艾，与之相比，名气不落分毫，隐隐有超越之势。

“五天之后我们就会启航，大家把握时机啊。”艾笑得和善，压根没提自己打算拿招募的人做些什么，“在场各位消费我们包了，玩得开心。”

原本不满的家伙们霎时没了怒气，和其他人一同举杯，感谢霍森船长和艾的大气。场面其乐融融，任谁也想不到这些人是无恶不作的海盗。

“西莉湾在伦多港隔壁小岛的北面，那座岛的居民不少，民风淳朴。”凯尔特仰面痛饮，爽快地叹息一声，继续道，“我们今晚就要到达那里，捕捉人鱼。”

“用我们做鱼饵？”况言冷眼看着凯尔特，所说的“我们”可不是凯尔特口中的二字。

听到况言毫不留情揭开真相，凯尔特收敛笑容，显得愈发不近人情，“倘若你们能够活下来，我们不介意留你们一条命。其他几个人不清楚，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活下来。”

被没来由地一夸赞，况言没显得有多高兴，反而对这群海盗蔑视人命的行为感到反感。在祝医生的教导中，善待正确的人是最基本的。

在他看来，船上的人什么都没做错，最终要么被海盗屠杀殆尽，要么喂了迷雾，幸运存活的七人还要被当成鱼饵，随时危在旦夕。

“海之塔进入的条件，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况言皱眉道。

“我们清楚得很。”凯尔特慢条斯理道，“尊贵和纯洁称不上，但没人说过我们不是虔诚信徒吧？”

“……”况言无话可说，只想离人群远些，特别是这个狭小、闷热的小酒馆，男人的汗臭味与劣质酒香混在一起，别说有多难闻了。

就之前那几个海盗对待他的态度，完全称不上是虔诚。倒不如说，他们对原初之神不够敬重，更多的是轻蔑。

难道信仰的是其他神？

海神还是生命女神？

的确，在那个遥远传说里，并未提及“真诚信奉神明，并受到神明眷顾之人”所指向的究竟为哪个神。

“你们打算怎么捕捉人鱼？”况言换了个话题。

“嗯……”凯尔特放下酒杯，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令况言难以走神，“按照传说，每月月光最为暗淡的夜晚，人鱼会在海边诱惑人类，将他们拉入深海，永远不见天日。”

“刚好今晚就是新月。我们要在两天之内完成，否则还要再等上一个月。”凯尔特拿出一条手帕，“在人鱼结伴浮出水面时，我们的人会进行捕捉。你们只需要做鱼饵，其他的不用管。”

况言身子往后倾倒，下意识避开凯尔特伸到他面前的手帕，脸色不算好看。

还没反应过来，他整张脸猛地被布料极佳的手帕捂住。对方隔着布料，捏了捏他的鼻子。

不知怎的，换做以往他肯定能躲开，这次却觉得凯尔特的动作快得过分，难以躲避。

“马修阁下，你的身体好像出了点问题。”凯尔特收回手帕，向况言展示上面大片血污，见人看清了，又把手帕塞了回去。

用手帕捂住流血的鼻子，况言总算意识到了这些天身体的不对劲。嗜睡疲惫、思维迟缓、力气变小类似的种种，不正是生病的体现吗？

虽说之前吃了精神类药物，加上躯体化障碍，类似的症状很常见，可现在他使用的身体的状态应当相对好一些。

他找了个空挡，趁机打开黑环查看身体状态。

【体质：54（持续下降中）】

【san值：57（精神状态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