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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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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漱瞅着面色无异的两只狐狸,只装作刚才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练武之人耳聪目明,早就听的一清二楚了。

没想到父亲千方百计想要让她嫁进高门的任务,竟然是妹妹余风尔……

不过她没什么奇怪的。

她这个妹妹,虽只比她小一岁,可是心思极重,从不表露自己的喜恶情绪,做什么都是淡淡的。

她虽是庶女,父亲对两个女儿的教养却是一视同仁的,所以自小她们姐妹俩关系说不上差,但也没有到情同姐妹的地步,一直都是若即若离的。

余风尔很爱看书,几乎一天都埋在书堆里,不见阳光,所以她的皮肤透着一些不同常人的惨白。

余漱自己也是个不爱说话的冷淡性子,两人平时也没多少话。

只是余漱有时练武时常会一根筋,舞刀弄枪将自己的房间弄的乱七八糟,余风尔都会在母亲责罚之前偷偷替余漱收拾好。

她时常不想第二天穿什么,穿衣对她来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余漱经常虽然抓起衣柜的衣服乱套,后来余风尔知道,就会在前一天晚上给余漱叠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放在床头。

她知道余风尔时喜欢在院子里种些花草树木,收集奇怪的树叶,平时骑马在山路看到也会捡拾一些随手就给妹妹了。

好像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两人之间平淡的相处模式。

妹妹这次能考到书试魁首,是余漱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事。

自小,余漱就没有见过能在读书上能打败妹妹的人,没有一个,这可是她的妹妹,过目不忘,她那么多书可不是白看的。

书试前两场,余风尔一回到家就和余漱说了,自己空了很多题,不想太拔尖,这几乎是余漱意料之中的事。

余风尔一向如此,表面风平浪静,她总觉得妹妹心中酝酿着一股滔天骇浪不知何时爆发。

最后一场,妹妹竟然全然不留余力,这其中变化必与詹一典脱不了关系。

詹一典……嗯……余漱打量着他几眼,配妹妹还是绰绰有余的。

饭桌上,余风尔特意留心了冷盘里的花生,除了詹如野和余漱面前有些壳之外,再无人动筷了。

热烈的六试去也匆匆,学堂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可余风尔总感觉平静之下酝酿着什么她不知道的风波。

最近,詹一典和余漱一见面似乎就在躲着詹如野和她在商量什么事。

尤其是余漱,几乎是一天都见不到人影,总是神色匆匆的模样,问她在干什么,她就是淡淡地摇摇头没干什么。

余风尔心里只是有些失落,若是詹一典最近后悔了,想明白了、选择了姐姐,她倒觉得这才是正常人的选择,她被抛弃才是应该的。

这样的自我安慰,她心里那越来越大的失落才没那么让人难受。

晚上,现下天气热得很,很多喜热的植物长得快,她在院子里修剪枝叶的时候没留意,虎口旁的皮肤被刃尖划出了一道口子,一开始余风尔还没什么知觉。

一道颀长的身影快步走到她跟前,慌乱地抓着她的手,快速抽出帕子裹上,余风尔低头一看,才发现手帕上已经鲜红一片了,地上盆栽里的竹叶上,赫然是点点红。

她才后知后觉地倒抽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去房里拿了膏药出来。

“走神在想什么呢?”詹一典自然地拿过她手里的膏药打开,用手帕干净的地方细细地擦去血污。

“嘶~”疼得余风尔龇牙咧嘴,“在想事情,走神了没注意到。”

他抹了一坨冰凉的白色膏体在伤口处,大拇指细细地揉开,伤口和膏药接触的地方泛起一阵热意。

“那就是在想我咯?”詹一典低着头,拇指再伤口上打着圈。

余风尔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只是咳了咳移开眼神。

“我最近在和你姐姐在计划让她自己假死的事……”他话还没有说完,余风尔的瞳孔几乎地震,嘴角抽搐。

她几乎是立刻会意余漱要做的事是多么疯狂,脑子满是这样做的后果,不可置信地问道:“余漱发疯,你跟着她一起发疯?”

“有何不可?”詹一典反问,“她们两人相爱就够了,余漱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将妹妹交给她,我很放心。”

余风尔肚子里翻滚着一阵莫名的烦躁,从肚子一直往上窜,几乎让她无法冷静思考。

但她很快意识到,詹一典是在和她解释他最近和余漱去干什么了。

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是错愕地看着詹一典,欲言又止。

“我再不来找你说清楚,你怕是在心里早已和我恩断义绝了吧。”詹一典刚才只是说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轻笑道。

余风尔深呼吸了几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很清楚余漱的性子,她要做的事情天王老子也阻挡不了。

余风尔的指甲几乎掐进手心里,认命般垂下头,才缓缓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不要因此怨恨余漱就够了。”

“怨恨?我有什么资格怨恨她?她一直都是这样,是特立独行的长女,将父亲、大娘子……还有我抛之脑后。”余风尔冷笑道。

余漱真可谓是快意人生了,只有自己一生像个小丑一般苦苦钻营。

余风尔心头涌上又痛又恨的火焰,烧的她浑身如软,她几乎是瞬间被人抽去了所以的力气,虚软地浑身颤抖着。

“为什么她不来亲自和我说?”余风尔一字一顿地吐出来。

“余漱没有想过要和你说,她的计划是准备死后过一阵子再和你联系,是我自己擅自决定和你说的。”

余风尔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什么都没说。

只是垂着眼帘,沉默了半天,问道:“那你妹妹呢?她还小,你保不准有一天她会后悔。”

“后悔就后悔罢,我永远都是如野的哥哥,有我在的地方永远都是她的家。”

这就是他的自信吗?余风尔心里嗤笑起余漱来,你断了你的后路,詹如野的后路一直都在呢。

她虎口处的伤口早已被詹一典用新的纱布轻轻扎了起来。

她摸着白色的纱布,抬起头又是一副端庄稳重的模样。

“我是余家的庶女,能得詹公子指导已是万幸,若是姐姐假死,我一人怕是在学堂呆不了多久,你我终归是陌路。”

她没有把詹一典要娶她的话当真,他们之间的阻隔又岂止是一两道呢?

却不知道她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眸子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詹一典从兜里掏出几粒花生就要塞在余风尔手里。

她几乎条件反射推开,“不要花生。”

“你又口不从心了。”詹一典淡淡道。

“我……”余风尔被他噎住。

“你们姐妹俩真是奇怪,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一边互相爱着长大,却又一边互相认为对方和自己不熟的。”

“明明什么事都把对方放在心里,面对对方都是带着面具,面具戴久了就拿不下来了。”

余风尔脸色煞白,心脏好似被刃背剐刺,钝痛,让她感到不快。

她别过脸去,“你胡说什么?”

“余风尔,你又在否认你对余漱的感情了,你明明将她当作至宝,可却一直欺骗自己嫡庶有别。”

“你闭嘴!”余风尔大叫。

詹一典偏不,就要说些扎心的话,“余漱也是这样,她的假死也要为你铺路,所以才不让我和你说。”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余风尔双目通红,双唇颤抖着,狠狠剜了詹一典一眼。

“她的假死,是她自找苦吃!”余风尔违心地低吼,脸色苍白到吓人,只有殷红的眼睛快要滴出血泪。

余风尔扪心自问,她一点都不想余漱吃一点儿苦头,她辛辛苦苦将余漱养大,她就这样抛弃自己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等等,余风尔不管手上的伤,猛地上前一步狠抓住詹一典的两侧,“什么为我铺路?什么意思?”

虎口因为用力,又有一些血丝渗了出来。

詹一典用了一些力气掰下余风尔的手,拆开纱布处理。

“你莫要再动了,我就说。”

余风尔这才卸下浑身的力气,乖乖地让他动作。

“我想娶你入门的想法,告诉余漱之后,她……”詹一典不急不慢地托住余风尔的手,边说边再一次包扎。

余风尔丝毫没有察觉到她无神放空的脸上划过两道泪痕。

过了许久,詹一典停下动作,余风尔像被抽去了魂魄,浑身发软。

“你为什么要娶我?”

“因为你想嫁给我。”

话语中没什么情绪,詹一典贴近她的脸,伸出指节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余风尔不敢再问第二句。

她从桌上立刻抓过一把花生,递给他,“行啊,吃了。”试探地看着他。

詹一典面有难色,“被你看出来了。”手下动作却没有犹豫,接了过去。

詹一典剥花生的动作并不熟练,却被余风尔突然喝止住,“算了,你不要吃了。”

“吃几粒也是没什么关系,就是要你立刻送我去看大夫才行。”

詹一典花生过敏,他小时候还能吃花生,可是有一次吃花生被呛住,几乎窒息而死,后来他再也不能吃花生了,这事连詹如野也不知道。

竟然被她看出来了,不愧是她。

詹一典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余风尔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无论你是否从心,那我这个詹夫人当定了!”

退后几步,她的脸上这才露出些许血色,挑衅地看着詹一典,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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