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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影子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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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声音强势,连眼神都像要按住人咬一口,曲奇被吓到了,抵住椅子往后退。

“弦哥,好好说话,别动手。”

“动了又怎样?”

李弦更加危险地靠近,几乎贴到曲奇脸前。

他已经想念太久了,久到一摸到手腕,就食髓知味,想要更贪心。

“你不是分析原因了吗?告诉我,我改。晚上一起回家,好不好?”

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李弦偏执又克制,只保留一寸的距离。

但曲奇只想逃。

他的手腕被李弦抓住,就用另一只手反方向拉扯李弦,但对方就像疯子,被掐出血了也不为所动,反而趁虚而入,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强制两人紧密相拥。

……再这样争执下去,会被外面的人发现的。

曲奇上身被固定根本挣不开,只有坐在椅子上的腿还是勉强活动,他来不及细想,直接飞起一脚向前踢去。

屋里传来闷哼一声,李弦痛苦捂裆,缓缓弯下了腰。

趁着解脱束缚,曲奇快速整理衣衫,低声斥责:“你真的只在乎自己。李弦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把椅子顺手推向李弦,趁对方防守的瞬间拿起电脑冲出门外,把呼喊通通关在身后。

快步走进电梯直到楼下,曲奇把电脑放在前台,直接出了公司。

他本想往家走,但偏偏李真不在,一个人在家只怕……

没有多想,他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个人失魂落魄在街上,有什么建筑就进什么,图书馆、宠物店、超市,曲奇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心里难受,只能借助疯狂竞走让身体疲惫,麻痹即将失控的情绪。

等从便利店出来,他手上多了盒牛奶,也不想喝,就是觉得包装上的牛好快乐,他也想这样开心。

想到这,泪水又溢满了眼眶。

曾经他也是自由奔跑的孩子,山里的树林比草原还大,跑得再远他也不会迷路,只要妈妈一叫他就能听见。

可现在,他在大街上流浪,无处可依,连哭都不敢放大声。

越想越忍不住,他快步走到街角的垃圾桶后,眼泪夺眶而出。

待视野重归清晰,他才发现,拐角处,有只流浪三花正在鬼鬼祟祟地观察他。

目光似乎对准了手里的牛奶。

虽然流浪,但把自己打理得很干净,毛茸茸的看起来很温暖。

曲奇突然生出一种同命相怜的错觉,他撕开盒盖,哽咽着招呼小猫过来。

但小猫目光警惕,一动不动。

他只好把牛奶放地上,退后两步,看小猫谨慎地探出头,嗅着牛奶慢慢伸出了舌头。

曲奇慢慢伸出手。

“嘶!”

牛奶洒了,猫跑了,只有他手背上多了道渗血的伤口。

……这就是乱招惹不该碰的人的下场吗?

曲奇擦干眼泪,起身继续走,手背被风刺激一阵很快就不再痛。

他在街心公园随便找了个长凳,闭眼吹风。

冬天的风冷酷无情,从四面八方吹来,刮在脸上生疼。

眼泪里的信息素被吹得四散,又带回一丝熟悉的气息。

曲奇猛地睁开眼。

他的感官变得格外灵敏,然而环顾四周,什么都没发现,连那股味道都变得不知踪迹。

风越刮越烈。

曲奇闭上眼,想笑。

却终于忍不住委屈地哭出了声。

李真开着车,挤着晚高峰往家走。

他想起第一次见曲奇的时候,才十六岁,刚分化成beta还十分虚弱,但为了出去浪,天天在家跟华女士斗智斗勇。

那天,趁着华女士洗水果,他又想偷偷溜出门,一个箭步还没起飞,先撞翻了门外的客人。

这人就是曲奇。

轻的像一阵风,躺在地上怯生生地瞪大眼。虽然摔的咣咚巨响,但嘴里却没发出什么呻吟。

他在华女士的暴打中把曲奇扶进门。

经过介绍,他才知道,曲奇是华女士资助的贫困生,以优异成绩考上本地大学。刚结束暑假工,准备了半行李箱的礼物,来见他们。

李真拿到是一款乐高城堡,价格不菲。

但他不爱玩。

看着那双颤巍巍的圆眼,他还是装作欢天喜地,邀请曲奇一起体验。

腼腆拘谨,不符合他以往交朋友的风格。

但他就觉得曲奇有意思,一下午都没想再往外跑。

甚至晚饭还大包大揽,主动教人怎么吃蟹,还催促李弦饭后开车送人去学校。

他开心到昏头,晚上拉着华女士的手说:“妈妈,再给我生个弟弟吧。”

……华女士打人真的好疼。

时隔六年,仿佛还能感受到巴掌的灼痛,李真不由自主地夹紧胳膊,边开边笑出声。

也许是相遇太单纯,他误以为是友谊。

之后两年,他经常溜进大学去找曲奇。

两人一起看展爬山,吃路边摊,甚至在订不到网吧的夜晚去蹭李弦新家。

那时他和李弦的关系还算过得去,所以曲奇建议去借宿时,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也许就是这份愚钝,让他忽略了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等终于反应过来时,那边两位早已瓜熟蒂落。

但他没法恨曲奇。

即使主动断绝联系,逢年过节也会见面,每一次都在提醒他:心动未停。

直到今年,他才观察到,恋人之间也可以充满裂缝。

这是他的机会。

街景已经换到了小区楼下。

他抬起头,望着散发黄光的窗台,脸上浮现笑容。

他对失恋的曲奇有心无力。

大部分时候,他都被拒之门外,只能偶然瞥见对方藏不住的忧郁、悲伤。

他甚至想祈求曲奇抱住他大哭一场,痛骂负心汉,说一说这四年的离合悲欢。

但大多时间,曲奇都闭口不谈,故作坚强,他也只能默默支持,祈祷曲奇某天睁开眼,发现他一直都在,甚至……愿意有一个明天。

很自私。但每次靠近,这样的想法就愈演愈烈。

他苦笑着推开门。

客厅亮着灯。

屋里似乎被打扫过一遍,门后也多了个新鞋柜。

他去敲紧闭的主卧门:“阿奇,睡了吗?我带了宵夜。”

里面很快响起拖鞋踢踏声。

门咔哒一声解锁,曲奇低头站在门后,碎发遮住半张脸,“才回来啊。”

什么时候装的锁?

李真迟疑片刻,马上回神,提着外卖进门,“我爸非让我去,没办法。”

屋里不大,所以床尾新添的小办公桌格外显眼,已经拥挤地摆上了电脑水杯等零碎。

他一边挤出外卖盒的位置,一边说:“这家酒楼的虾饺很好吃,你尝尝,下次带你去店里。”

曲奇今天依旧无精打采,虽然顺从地接过筷子,但食欲不佳,好几口都没吃完一个虾饺。

李真百无聊赖,坐在床上随意扫视,又慢慢皱起眉头。

这房间他天天进来,桌子上那瓶褪黑素和安神口服液,却是第一次见。

睡眠不好了吗?

还以为今天买家具是因为活力恢复了呢。

他忍不住转头,仔细端详曲奇的脸。

双目无神,两颊凹陷,并没有明显的黑眼圈,但不细看,也很难发现红肿的眼眶——刚哭过了?

牙关紧咬,李真再次恨自己迟钝,怎么这会了才发现!

他想直接开口,但看着曲奇滴水不漏的脸,又抿紧了嘴。

好烦。

如坐针毡大半天,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最近工作很累吗?”

“还行。”曲奇似乎不想聊自己的事,马上转移话题,“你最近怎么这么忙?”

“……”李真攥紧了手指,又松开,故作松弛地笑了笑,“闲着也没事。”

曲奇:“哦。”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如果再问,可能还是会被堵回来。李真盯了眼褪黑素,决定不再打太极:“阿奇,你想不想跟我聊聊,什么都行。”

咬住鲜虾的曲奇顿了下,没接话,似乎在等李真继续说。

果然,李真咬牙:“李弦的事,也行。”

那两个字一出来,曲奇的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嘴里大虾也被咬成两半,掉在盒里咕咚一声。

这跟之前的沉默麻木简直天壤之别。

李真被伤到了。

他十分烦躁,想安慰点什么,但曲奇却始终低着头,压抑着自己。

过了会儿,说:“你回去吧。”

伸出的手定在半空,又落寞地收回。

李真不想走,讪讪地笑,“要不跟我聊聊吧。”

对方摇头。

“好。”

李真不甘地应着,虽然起身,但眼睛始终黏在人身上,“有事叫我……我走了。”

一声嗯字没出口,还带着哭腔。

李真站在门口,听着锁舌入槽,咔嚓一声。

为什么哭都要避着自己?

我不配吗?

心像被沉到海底,很闷,很冰,还很疼。

门缝里露出丝丝微光,触手不可及。

灯下的影子也一动不动,像陪着罚站。

他不知安静持续了多久,突然从里面传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又很快变更轻。

但连绵不绝。

他在这痛哭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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