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葙宁半懂不懂的状态下,靳相柏已经完成了洗脑工作,并成功让席相珩内里怒气值满满,表面丧感十足。
眼睁睁看着他将剑诀一股脑塞进怀里,然后起身拍拍屁股就走了。
阮葙宁: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了。
虞七:不走,留着这儿吃晚饭吗?
阮葙宁:……突然就有点想念命魂咋咋呼呼的声音了,他会叫我师姐,还会嘤嘤嘤。你就知道怼我,怼我你是能长两斤肉吗?
虞七: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我没有怼你的意思。葙宁,你也希望我叫你师姐吗?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叫你师姐。师姐,你还想听嘤嘤嘤吗?
阮葙宁:……
阮葙宁: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错觉。
虞七:师姐,我……
阮葙宁:停,你别乱说话,不要叫我师姐,叫我葙宁就很好。不然想到你用你那张正经的脸,一边嘤嘤嘤,一边叫我师姐的样子,我会觉得毛骨悚然。
虞七:啧,好吧。没想到有一天,我也变成了万人嫌。罢了,罢了,时也命也,这都是我的命中注定。活该我成为反派,被五宗亲传群起而攻之。
阮葙宁:……没完了是吧?一个二个都来卖惨就算了,你还来要凑热闹。虞七,你天生就是欠收拾的。
虞七:是啊,我没了,大家也能平平安安地回家。这样看来,我的死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虽败犹荣嘛。
阮葙宁:虞七,你还说?!非得卖惨戳我心窝子是吧?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虞七:等什么呢?
阮葙宁:等席相珩揍死我,大家一块儿玩完。
虞七:……倒也不必这么互相折磨,我这么爱你,你怎么舍得让我伤心?
阮葙宁:所以,你没心没肺就舍得让我伤心?
虞七:那你说爱我。
阮葙宁:爱你,爱你大爷,爱你转世成傻逼。爱爱爱,你就知道爱,爱来爱去,你就是个恋爱脑!
虞七:看看,你又开始骂人了。你答应过我要改的,现在是故态复萌了吗?
阮葙宁:但凡,你不气我一下,我指定不会这样。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偏偏就是装傻故意气我。说不定哪日我气急了,就让大家再重开一次。反正你是苍生道修士,大义凛然嘛,无所谓自己的生死。那我就学你,我是主角,我也无所谓自己的生死。
虞七:葙宁,你明知道……
阮葙宁: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二选一。你要是选不出来,就闭嘴,让我自己来选。
虞七:……
阮葙宁:好,你不说话,那我选前者。
一锤敲定这个答案,阮葙宁顺势起身,掸掸衣裳上的灰尘,问还悠哉悠哉坐着的靳相柏:“大师兄,二师兄干嘛去了,走的这么快。”
靳相柏翻看着手上的剑诀,边一脸严肃地点头,边漫不经心地说:“哦,他去准备你们每个人的死法了。”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大师兄,人言否?”
靳相柏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重重点头,“人言。”
阮葙宁登时只觉两眼一黑。
“不过,你也可以放心,现在算是半法治社会。他暂时是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杀人,要是把他惹急眼了,说不定他就真的动手了。但就目前而言,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他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说着,他低头又翻了一页,指着书籍上自己不理解的地方问阮葙宁,“对了,师妹,这是个什么字?”
阮葙宁蹙眉,“我是文盲,不识字。”
“哦~”他眼眸一转,抓住阮葙宁话里的漏洞,发问:“那你怎么会开山师祖开创的独特剑诀剑阵呢?”
阮葙宁登时语塞,斟酌着正欲胡诌。
他已经先一步预料,“别告诉我是虞总教的,他怎么可能有时间教你呢?他放弃收复他的魔域大计了吗?后铮和知白就更不可能了,他俩压根不会月影剑诀。
葙妤回来之后,就私下偷偷和我说了这件事。我在想,这套剑诀会是谁教你的呢?藏书阁明明都被我烧了,这套剑诀也失传许久了,没人教你,你又是怎么学会的呢?”
一连串的逼问让阮葙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看靳相柏一脸平静地翻看手中的书籍,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快速镇定下来。
“大师兄,你忘了吗?”她故作神秘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微微俯下身子,压低声音说。
“什么?”
她眨眨眼,认真道:“我有挂啊。除了虞总,我还有兰霄前辈,他可是咱们师祖的直系徒弟啊。加上他给我的青玉佩里放了好多好多的剑诀法诀书籍,我没事的时候就偷偷拿出来,让他悄悄解释给我听,我自然而然就慢慢领悟出来了。”
“……”靳相柏沉默地再次抬头看她,眼中却是阮葙宁看不太懂的复杂情绪。
半晌,他又将目光放回到书籍上,慢悠悠地开口,“有道理。你抽个时间,与大长老和二长老说一声兰霄前辈的事情,再上缴一部分法诀剑诀和符咒阵法的书籍。至于月影剑诀,你自己留着就好,不要让宗外的人学了去,到时对自己不利,得不偿失。”
她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乖乖点头。
靳相柏:“行了,你先去吃早饭吧。待会儿,那群巨齿鲨就要涌上来了,我估计你这小身板抢饭也抢不过他们,不如先走一步。”
“哦,大师兄,你不吃啊?”
他摇头,“我等等他们,毕竟是交流生,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不然让他们回去告状,我不仅要赔笑,还要赔灵石,这个也得不偿失。葙宁啊,你就撒丫子去吧,甭等我了。”
“哦,好!”
没有一丝丝犹豫,阮葙宁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靳相柏望着她决绝而去的背影,咂舌:“走得这么干脆,我还以为会继续客套两句。果然好的没学上,全学坏的了。好好的小弟子,教歪了……”
‘哇,师傅,您的借口这么拙劣,他能信吗?’兰霄从玉佩里悄悄冒头,小声说。
‘他不信,难道还能把我当妖怪杀了?’
兰霄:‘倒也不必说杀了,这么严重。’
‘想一想你师叔。’
兰霄:‘想他干啥,怎么弄死他?’
‘……’阮葙宁语塞一瞬,‘不能往好的方向想一想吗?’
兰霄:‘咦,我师叔居然还有做好人的时候,他不是妖魔鬼怪的结合体吗?师傅,您偏爱他,倒也不必把他的好天天挂在嘴边,我觉得有点恶心了。您老为了弟子好,还是免了他的话吧。’
阮葙宁:‘……’
‘嘶,师傅,您这么说,我好像想明白了一点什么。’兰霄后知后觉,怼了师傅后才想明白,‘您的意思是,这些弟子和我师叔都是老乡,而且全是神经病。说得正经没疑点,他们反而不信,说得全是疑点,他们反而信以为真?’
‘你的智商,我还是很放心的。’她给予中肯评价,然后问:‘刚刚接触了一下,你的神识有没有探查到些有用的东西。’
‘师傅想听谁的?’兰霄挑眉。
‘我那两位师兄的。’
说到这个,兰霄一下子就来了兴致,突地神秘一笑,‘嘿嘿,师傅,这你算是问对人了。昨晚吃烤肉的人,没一个有看点的,但是你这两位名义上的师兄,那故事可就多了。不过,我师叔……’
‘放心,我的识海已经将他压制住,他陷入了沉睡。绝对听不到我们任何神识传音。’
‘既然这样,他俩人就说来话长了。所以,我决定长话短说。’
他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靳相柏这人有很大的疑点,他的修为远不止化神初期这么简单。我勘不破他的修为,而且他身上似乎也被下了禁制,维持着这幅二十多岁的模样。他露出过什么奇怪的举动吗?又或者是与别人不一样的口供?’
‘嘶,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有些话突然就对不上了。’阮葙宁蓦然想起他一贯喜欢的捋胡子动作,以及……
兰霄好奇:‘比如?’
‘他们从异界而来,应该是身死之后来的。之前,我五师姐说,大师兄是比温傲云和阒尘晚来修真界的。但是前不久,我与温傲云闲聊,他说他死在我大师兄之后。’
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阮葙宁豁然开朗,瞬间就捋顺了整个穿越事件的时间线。
她继续说:‘那就说明,我大师兄说谎了,他才是这一届亲传之中,最早进入修真界的人。那么,二师兄也说谎了,他俩不愧是典型的全员恶人组。’
‘师傅,你二师兄的事情,你只猜对了一半。’兰霄扯了扯嘴角,勉强地笑了笑,‘昨晚,他和你说的话,近九成就是真的。唯一假的地方,就是他还有一件事情没坦白,以及他那名义上来自真视之眼使用过度的副作用。’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他身上禁制不多,但我也只能勉强能用溯洄阵法看到一些。他似乎已经经历过一次修真界的正道与魔族的战争,而且幸运地活了下来。只是心脉损耗严重,壮年白发,积郁成疾,而后机关算尽,吐血而亡。
现在的他,应当是因为见过上辈子惨烈的结局,而导致心脉受损,精气神都散了。或许是印象太过深刻,他始终忘不了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阮葙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松了一口气,反而心情越发沉重。
兰霄之后还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但她几乎一句都没有听进耳朵,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穿越重生”四个大字。
兰霄适才补上一句,‘不过,师傅放心。除了他俩,其他人都没问题。纯属就是因为太倒霉,然后莫名其妙地嘎了。’
阮葙宁点点头,‘我知道了,明日我抽空带你去见宗门的长老,你今日好好休整一番。不管今日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出来。’
‘……嗯?’兰霄疑惑不解,‘啊?为什么啊?师傅,你自昨日从玄剑宗回来开始,做事就有些藏头不露尾,神神秘秘的。难道,难道是有欺师灭祖的大事要发生了?!’
阮葙宁:‘……’
阮葙宁:‘呃,大可不必脑补的这么恐怖。只是接下来的科学修仙,应该不是我们一时能接受得了的。’
面对兰霄,她也只是说一半藏一半。自然岔开了话题,避免兰霄刨根问底。
果不其然,他疑问:‘科学修仙不能接受?有多科学,多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