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要逃,谁也别肖想抓住我。」
「有蟑螂。」星魂平淡道,我正想着星魂怎么学了阿铃的说词,便听阿铃惊声尖叫,从半空摔跌下来,她蹦蹦跳跳,连滚带爬的狂奔过来。
「哪里哪里!快把他打死啊!」阿铃惊恐的左顾右盼,被星魂豪不费力的给抓了起来。他单手提着胡乱挣扎的阿铃,神色紧绷,像是察觉了甚么。
「碧玉玲珑上头有你的内力,适才卷文里的注记亦提到此事。」星魂顿了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玲珑......本是东皇阁下赐予护法的信物。」
「七颗玉石,碧玉玲珑,月神的月定珠,云中君之亢金石......若我没猜错,各大长老所掌之玉石与碧玉玲珑同样,里头皆蕴含着珑玉之力。」星魂说着,对昏厥的罗网刺客施以控心咒以读心术读取其记忆,片刻后,他利落地将刺客的脚骨折断,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刺客脚骨发出清脆的断裂声,面容痛苦,好似要醒来的模样。
「纵使他是罗网刺客,说到底也不过是听命行事,此人与我们无冤无仇,你若不折了他的腿,他睡的酣甜,一觉到天亮也不一定。」我有些不忍道,真心觉得他有些倒霉,先被吓死,又赔了一条腿去。
「也许?」星魂挑眉浅笑道。
「也许他醒了之后好死不死,脑内残留着控心咒的术法痕迹,叫上支持追上了我们。现在他身躯的痛苦不仅能够抹消他心中的疑虑,还能保住他的命。」
「打断他的脚,至少比追上来送命好。」星魂不以为然道。我不与他争辩,挖苦道:「是是是,置人于死地可比制伏他人容易多了。」星魂听闻,默默地用内力把刺客移至边墙上靠坐着,等刺客醒来他的坐姿势至少会让他好过些。我见此,心中松了一口气,便亲近的走到星魂跟前,稍微整理他身上被灼烧的夜行衣。他紧绷的神情松开几分,忽然牵紧我的手,认真道:「纮墙内部结构复杂,别走丢了。」语毕,星魂便带着我与阿铃到了一面红色大门的外头。
「何方宵小,胆敢擅闯咸阳宫!」守门的门卫才刚喊完,人都还没看清,便被打晕了过去。
「哼,短短数年,罗网一口一句咸阳宫,纮墙的人手却不减反增。」
「借过一下。」我小声对着地版上倒的七零八乱的刺客们说,在星魂出手前,迅即的变出水鞭捆住他们,打算找一个隐蔽的房间,把这群被他撂倒的一票刺客都给关进去。
「去哪?」星魂回头朝我问道,手边上的青铜门锁早已被他麻利解开。这时刚从虫虫危机里缓过来的阿铃立马跳了出来,她用她可爱的布娃娃手指,来回指着地板上的刺客说:「先生,她手上拖着那么多人,不现在处理掉,难不成还带着寻宝啊?」阿铃讪笑道,像是猜到我的目的,从容的走到其他门前,用内力把门轰开,剎那,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模样骇人的尸骸,坐在沾满血肉的木椅上,阿铃见此二话不说立刻关上了门,她快速走到另一扇门前,再次用内力轰开。
这一次房内无光,朴素许多,我心里正嘀咕着房里黑的有些不寻常,阿铃便已率先踏入其中,她边走边自信说:「这里干净多了,让他们在这里睡一晚,也不算亏待他们。」
忽然间,房内传来一阵摩擦声,定睛一看,阿铃最厌恶的蟑螂轰地一声四处逃散,当外头些微的火光照入,只能瞧见房间尽头有一只形如蜘蛛,长八脚,比脸还大的怪异虫子,嘴边正在啃蚀着某种物体。
「啊......。」阿铃惊恐的呼声正要叫出,便被星魂用魂障封个严实。我立刻把门关上,脚下的布娃娃刚跌坐在地,一拐一抖的,努力从地上爬了起来,她颤巍巍地再次走到一扇门前,缓缓推开门,只见里头关着一名气若游丝的男子,男子皮肤苍白,瘦骨嶙峋,边上的桌子放了不少药瓶与刑具。
阿铃见此,直接大力的甩上了门,崩溃地开始自问自答:「这里还有正常人吗?」
「这个世界还正常吗?」
「我还正常嘛!」阿铃崩溃吼道。
「此地已是纮墙内部,那些暗房里大部份关着俘虏,俘虏受拷问完后的情报会被人立刻纪录下来,送至我们此回的目的地。」星魂答道,他轻轻弹指,身前厚重的墨色大门被弹开,门后是一面青铜墙,看起来坚硬无比。
「吞食猎物,送入蛛腹,罗网专门收放重要对象的场所,谓之为蛛腹。」星魂说罢,拿出在刺客身上搜得的朱铜牌放进墙上一个暗角,顿时机关作动,金铜开门,清雅的檀木香四散而出。他手凝暗火,只见蛛腹地板上头铺上了一层难以察觉的檀木粉屑。
「檀木香粉……今夜琛楼的机关果然是罗网插手所为。」星魂挥手扫开地上遍布的檀木香粉,点燃了蛛腹里头的烛火,不屑道:「哼,赵高这只多疑的诡蛛,尽是搞些小动作。」
片刻,他往旁边一指,暗角后方的暗门直接被他的内力给撞开。
「人放那吧。」星魂补充道,在移形换位进入了蛛腹里头之前盯着我说:「你好了之后,赶紧跟上。」我点点头,跟着阿铃往里头看去,原是一间堆满杂物与扫具的储藏隔间。阿铃躲在门后,探头看了一会后说:「我他妈,不说离开阴阳家了,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鬼地方。」
「快走……快点离开!」
「都给我走!」一声犀利的哀号声从不远处的房间里头传出,其声如同枯枝断裂,脆弱的喀喀作响。阿铃听闻抓扒着我的裤角,颤抖的扯了半会,直接钻进我裤管理头。我见状将阿铃从裤管中拿起,放回胸口的内衬中。
当我推开门,是方才那名气若游丝的男子,走近一看,他被绑在冰冷的铜架上,肌肤苍白的像是夜里的白烛,看上去已经分不清是气血虚弱还是中毒所致,他单眼怒瞪着我们,另一只眼上头有几划干固的刀痕,看来已经被弄瞎一段时日了。
「不管......你们是谁,等他....回来就……咳咳咳!」男子说到一半,使劲的咳,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罗网到底是帝国的刺客团,还是在审问罪犯的?」阿铃疑惑问。男子听闻,苦笑两声,垂着头,暗自呢喃道:「罪......罪人?」
「原来……守护故土,保卫家人在大秦的眼里是一种罪?」男子虚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