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红红的，眼白处还有几缕红血丝，而这边莉莉丝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眼睛已经明显红肿起来。

杰夫看着莉莉的眼睛，明白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这是她给你的。”杰夫把一个针织的苜蓿花胸针递给莉莉丝。

莉莉丝小心翼翼地接过胸针，手心微微颤抖。

原来，她还记得和她的约定啊……莉莉想起上次和弗伦卡见面的玩笑话。

……

今天的饭菜也做了乔格家的那一份，杰夫已经把母子二人的晚饭做好送过去了，他又把剩下的面包等便于储存的干粮打包进包裹里，这是给乔格准备的，灰为了乔格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多宽限了几天，但这已经是最大的宽限。

由于位于首都的学院离这里十分遥远，所以跟随灰一同前往魔法学院才是最佳的选择。

但这无疑对于乔格来说是极为残忍的。

这一整晚，莉莉丝都没有睡，期间她一直懊悔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

如果……如果对身边的人再关心一下就好了……

她拿起自己的研究器材，想去调制续命的营养液，却颓然地垂下手，莉莉丝这才惊觉自己所学的科学知识竟然没有一个可以用来救人。

突然，她又想起来什么，把希冀的目光投向塔尔。

【莉莉丝，很抱歉，我帮不到什么。】

……

凌晨的时候，杰夫带着那个每个人都早已预料却无法接受的消息回来了。

按照当地的习俗，他们会把死者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一起埋葬，再立上碑，向着神明祷告一番，整个葬礼才算结束。

整个葬礼并没有其他村民参加，只有乔格、莉莉丝和杰夫。

莉莉丝和乔格把一大把苜蓿花放在弗伦卡的墓碑前。

“敬最温柔的人。”莉莉丝学着爸爸的样子，双手合十为亡者献上祈祷。

一颗流星划过破晓的天际，代表着一位英灵回归天国。

这是莉莉丝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为身边的人送别。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帝国首都，骑士们也看到了那划破天际的流星，只见全部骑士都低下头颅，他们向这颗逝去的流星行以最庄重的骑士礼。

“弗伦卡，我知道了。”中年的金发男人盯着那拖尾的远去之星喃喃道。

……

……

灰的行程很匆忙，他为了乔格宽限三天已经是最大的退步了，今天下午，他必须要出发。

这时他正催促着那些收到报到证的孩子赶紧上车，那些孩子和父母不舍的哭泣和道别让他恨不得马上启程。

“爸爸，乔格一个人去魔法学院报道真的好吗？”

乔格自行葬礼上回来之后，他的状态就已经很差了，明明没有留出任何泪，却像是哭完了这一生所有的眼泪。

莉莉丝担心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如果魔法学院领队也能把她带上就好了，只可惜学院不会浪费位置和资源去带一个没有魔力的平民走那么远。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旅途。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当然支持。”

“我，我自己吗？”莉莉丝有些不自信，她从来没有出过村子，“爸爸……不和我一起吗？”

“秋猎就快到了，我也要出去一趟。”递给莉莉丝一个小包裹，那是昨天帮乔格整理的半路口粮，他也给莉莉丝做了一份。

“莉莉丝，去首都散散心也是不错的选择。帝国又不只是有魔法学院，你想学什么都可以。当然，你不想学也可以，就当是旅行了。”

“请……请给我点时间思考。”

“好的，莉莉，你要想去随时都可以出发。”

莉莉丝陷入两难的处境，她搞不明白为什么爸爸要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

在这期间，莉莉丝抽空又去镇上那家魔法道具店把定制的那顶魔法帽取了回来，这是她为了庆祝乔格被魔法学院录取的礼物。

临出发前，莉莉丝终于把那顶帽沿十分宽大的魔法帽戴在了乔格的头上。

“乔格，希望你能喜欢。”莉莉丝挥手告别。

乔格强打精神露出了一个微笑，“嗯，莉莉丝，我会写信给你的。等放假了，我回来看你。”

乔格挥手告别，马车渐行渐远，逐渐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小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