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也在与人谈笑间余光瞟到站在角落不知所措的白子息,回头看了一眼师父,师父正巧也在看她。
应该说,从白子息到场,师父目光就停留在顾也身上,等待她回头。
顾也朝师父打了眼色,师父眨眼回应。
意会。
顾也立即朝白子息招手,“这里。”
白子息还在考虑是要到老人家那,还是独自一人占一桌,此时一只手吸引了他目光。
顾也那桌恰巧有一空位,白子息思量再三,还是走了过去。
顾也立即拉开板凳请他入座。
“我能自己坐吗?”白子息低头凑到顾也耳边小声问道。
顾也扭头看着他的眼睛,干脆地喊出“不能”二字。
“为什么?”
“独桌没饭吃。”顾也拍着板凳板面招呼白子息落座,“快坐。”
饭菜上来时,白子息拿筷子的手无从落下,顾也让他快吃,再不动筷,饭菜都要见底了。
白子息看着眼前的大盘鸡,怔怔地问:“不是素菜,还能吃肉?”
顾也夹起一块鸡腿肉放到白子息碗里,说:“当然,我们又不是当和尚尼姑,为什么要吃素菜不吃肉。”
一顿饭下来,白子息也没吃上几块肉,不是他羞涩不敢夹菜,实在是手快有手慢无。
收拾好后,大家一拍即散,各自活动去。白子息只想回客房,没走两步就被顾也拉住,塞给他一支手电筒。
“拿着用。”
白子息接过道谢后便独自离开。
回到宿舍梳洗完毕,顾也还是有些不放心,拿着手电筒往客房走。
客房有好些日子没人住,白子息是唯一宾客,夜里山上风大,吹得树木摇晃,看得人心慌。
他们习惯了倒不觉得有什么。
他们的宿舍离客房不远,也正因为如此,灯火通明的宿舍与乌漆墨黑的客房形成强烈对比。
顾也走到一处可以看清客房情况的位置瞄了半天,白子息所住的房间没亮灯,只有微弱的光散出来。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少年心事可不好处理。
顾也小跑过去,趴在窗户查看里面情况,奈何太黑,什么也没看见,想往里面照光,又怕打扰到他人休息。
“你在干嘛呢?”
手电筒光照在地上,顾也顺着光往上移动视线,是白子息。
“你去哪啦?”为了不显得自己那般鬼祟,顾也慌乱打开手电筒,却不小心照到白子息的眼睛,她快速挪开照明方向,“不好意思哈。”
被照到眼睛的白子息眯着眼睛用手挡住,不紧不慢地答道:“洗手间。”
场面有些抓马,顾也“喔”了一声后慌乱逃跑,消失在黑夜中。
撤离现场时,身后隐约传来喊声,她无暇顾及。
“这房间灯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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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顾也到客房想叫上白子息一起去锻炼身体,敲了几次门,里面一直没有回应,她再次趴在窗口窥探。
“大早上跑哪去了?”看着空无一人的客房,顾也只好离开。
早饭找不到人,午饭也见不着人,顾也四处打听,愣是没一个人知道白子息的行踪。
“该不会下山了吧。”顾也咕哝着,师父不知从哪冒出来,站在她身后。
“在我那呢。”师父故意在她身后喊话。
被吓到的顾也猛地转身举起拳头直接挥过去,师父轻易便躲开。
“没人告诉你,站在别人身后大喊大叫很没礼貌吗?”顾也气急败坏地喊道。
师父笑着点头,“有啊。”
这功夫就非跟他学不可吗?顾也揪着隐隐作痛的心。
由于打不过,顾也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你那屋我找过了,没见到人。”
“谁说在屋内?”师父表情从疑惑到嘚瑟,转变得很让人生气,“在水坑边上那大树下。”
顾也:“没丢就行。”
师父:“不管啦?”
顾也:“你管呀。”
师父:“他不爱搭理我。”
顾也无语,“他也不爱搭理我。”
师父:“我看你们聊得挺好的呀。”
顾也再次无语,“您老人家看错了。”
师父:“眼睛明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