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阿杞和娘亲顿时像见了活菩萨,跟着银晚酬一起跪,还顺势拜了几拜。
“仙君?!是仙京的仙君来了吗?!”
“我们有救了?娘亲?”
银筝眉头蹙紧了,好半天才道:“都起来。不要跪。”
女子抬头看着他,被他眼底的威慑和不知何时燃起的怒意吓了一跳,犹豫了片刻,拉着阿杞站起来了。
倒是银晚酬,身姿分毫未动。
银筝直勾勾地瞧着他,心中又怒又悲:“怎么,不听我的了?”
银晚酬道:“晚酬不敢逾礼。”
“你在罚我?”银筝道。
“……晚……”
银筝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拉起来,银晚酬眉心一颤,脸色顿时霎白,一声未吭地被他拽起,却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不要扯哥哥、不要扯哥哥!”阿杞突然在旁边焦急喊道。
银筝扫了她一眼,回头看着眼前人,语气冰凉:“什么意思?银晚酬,你们——”
“哥哥打乌贼,受伤了!”
银筝心中火气积郁多时,听到这一句后全都“砰”地炸开散去。他脸色跟着一白,赶紧扶着银晚酬重新坐下,双手举在空中,又回到之前在仙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模样:“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银晚酬低声道:“没事。”
“怎么没事!”银筝吼了一声,又闭着眼压了压情绪,“听话,给我看看。”
银晚酬手指攥了攥衣料,偏过头,掌心摸着左胸。
银筝眼色顿时黯下来,小心翼翼地去掀他的衣襟。
白皙的胸膛上,血窟窿很深,颜色已经褪成了暗红。
银晚酬屏着呼吸感受银筝的触碰,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本不觉得痛,只是目光碰上忽然抬头看来的银筝,心中没来由抽了一下。
银筝的眼眶,是红的。
“对不起。”
“……对不起。”
两道对不起同时响起。
银晚酬再次别过脸:“仙君不必道歉。”
“是我不好,”银筝没理会他,自顾自说道,“是我强行吻你,你才要躲,我——”
“仙君!”
一旁阿杞的娘亲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大事,瞪圆了眼,同时捂住了阿杞的耳朵。
她内心虽然对当下家里遭受的灾难万分焦急,却也知眼前二人是她们的救命稻草,轻易不能怠慢。
只是这二人关系看着并不只有君臣这么简单。她是聪慧之人,也知道眼下之事该孰先孰后。
她回头确认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和眼看下一秒就要完全暗掉的天,咬咬牙,抱着阿杞退回床帏边。
“……仙君,”银晚酬的喘息微微重了些,“晚酬不敢怪。”
“嗯,没怪,就是躲着不回去,不肯见我。让我好找。”
“……”
银筝深深看着他,拿出银骨粉倾倒在掌心,动作轻柔缓慢地覆到他的前胸,感受着他炽热滚烫的温度。
“那我吻你之前,你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银晚酬低低地“嗯”了一声,几不可闻。
银骨粉在他胸膛蔓延开来,疼痛逐渐缓和,银晚酬却感觉胸腔里那颗心脏愈发砰砰砰跳得厉害。
银筝头还低着,手已攀上他的肩,说:“那你就护着我,把我捆起来,锁在屋子里护着,绑在床上护着,怎么样都行。”
“但不能双手都捆着,”他举起一只手去摸他的脸,“你若是出去除怪,带了伤回来,要留我一只手给你上药,给你疗伤。”
屋里的空间不小,远处床榻上的女子仍旧听得面红耳赤。
银晚酬哑笑,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像是意料之外,又像是情理之中。
银筝跟他一起坐在地上,伸手揽过他,让他伏在自己怀里:“右护座,答应我吧。”
银晚酬不再挣扎了,任由他抱着,放轻了呼吸:“我……”
屋内的光倏地暗了下来,天黑了。
银晚酬猛然意识到什么,突然坐直了身体,一只手握着银筝手腕,另只手伸向床边:“凌云!”
这一动作太迅速,银筝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皱着眉不满地问:“说得好好的,怎么又起来了——”
屋外突然“嘭”地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银筝向外看去,一道硕大无比的黑影笼罩着整扇房门,那黑影像个大巴掌,时远时近,一下一下地拍打着门扇。
啪、啪、啪!
“什么东西?”银筝回头来问,就见银晚酬面色紧绷,床边的母女吓得脸色僵白。
“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