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声再次响起。

耳旁刺耳的喧闹声却打扰了屠苗苗的雅兴。

细细听来，退钱两个字尤为明显。

显然，这是激起了民愤。

至于谁激起的这一团火焰。

屠苗苗顺着人群聚集的地方看去，台阶上的一抹红格外显眼。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与鲜艳红裙形成对比的，是那张稚嫩清纯的笑脸。

围着女人的游客有很多，他们站在台阶下，高举着手臂，表达着不满。

“退钱，死人了，没有人来管理，好好的鬼节也一点氛围也没有。”

“对，坑死人了。”

屠苗苗看着台阶上嘴角微扬的女人，眼眸微动，这个女人，她应该认识。

自己穿书的两年零六天的日子里，书中的主角替代她过着所谓正常人的世界，而这个李姐，就是这两年里认识的大学室友。

回忆不断涌入屠苗苗的脑海里，那个互穿的主角在这个世界，过得并不好。

“大家回服务区吧，一起找工作人员退票。现在是法制社会，咱们人多力量大，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李姐发话了，语调轻柔，声音甜美。

煽动情绪的话语，瞬间激起了层层波浪，让不少游客蠢蠢欲动。

屠苗苗清楚李姐这是要干什么。

表面上善解人意，大义凛然，实际上挑拨他人情绪，利用游客来验证规则。

人群就是一窝蜂，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胆子自然就大了起来。

屠苗苗看着开始四处奔走的游客，紧握住的双手向两旁摇晃着，她要做那黄雀，白嫖谁不爱呢。

果然，第一个试验品出现了。

前方，卫衣男骂骂咧咧地朝面前冲来，还没走几步便突然停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眼神呆滞地望向前方，红色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流出，嘴巴越拉越长，嘴角的肌肉不断往上堆挤。

像是撕开一张废纸，卫衣男的嘴角皮肤被撕开沿着脸部的轮廓不断往上，直到露出整排牙齿才停止。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声响，诡异的表情，那是不自然的笑。

吟唱的规则，不是玩笑。

屠苗苗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起，牙齿慢慢露出，与刚刚卫衣男的表情慢慢重叠。

自己在怪诞世界的经验，也许有了用武之地。

吞咽着口水，屠苗苗的目光与另一双眼睛汇聚。

看着那张与清纯脸颊完全不符，阴冷玩味的眼神，屠苗苗只觉得自己身上毛毛的。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对方，任由游客们从身边穿过，任由液体飞溅到早就布满斑迹的裙摆。

长时间的相互试探，屠苗苗发觉李姐眼神里的疑惑。

似乎是为了验证想法，李姐招呼着一直在身旁提包的男子，朝自己奔来。

规则里只说不能走回头路，也没说不能侧身走，拎包男子肯定是受到了李姐的指点，钻了规则的空子。

想到这，屠苗苗冷哼了一声，双手在空中旋转着，嘴里哼起了第三遍吟唱。

眼见着拎包男就要像自己扑来，屠苗苗一个大跨步，蹦到一对中年夫妇跟前，没等他们反应就跪倒在地。

“大哥大嫂过年好。”

头越磕越响，聚集在屠苗苗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