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蛇被白思泪毕恭毕敬地送了回去。
盛清越开门时,对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双手将蛇递过去。
“说好滴,马上,嘿嘿~”
盛清越接过蛇笑了笑,“真是麻烦白二少爷了,本就是在下的蛇。”
白思泪摆摆手,“没事没事。”
盛清越身子往旁侧靠了靠,示意白思泪,“白二少爷想进来坐坐吗?”
闻言的白思泪看向屋里,西厢房地处偏僻,光线较暗,屋内显得有些阴冷沉闷。
白思泪忍不住打了个颤,总感觉自己进去下一秒就会被某个窜出来的生物吞掉。
“不、不用了吧。”
盛清越笑容不变,“少爷无需客气,再者这本就是你的房子,进来坐坐也没什么。”
白思泪摆摆手,“我有事,算了还是改天吧。”
盛清越的笑容微微收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他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像是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靠近而变得凝重。
他目光深邃,嘴角虽仍挂着淡淡的笑意,却透出一股冷冽的气息。随着距离的缩短,他的气场愈发强烈,周围的空间都像是被他掌控,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你怕我?”他问。
白思泪冷汗都快吓出来了,但想着纨绔少爷的形象,他吞了吞口水,这才说道:“没、没啊,本少爷怎么会怕你呢。”
“是吗。”盛清越轻喃道。
白思泪感知到了莫名的危险,他下意识地想赶快逃离此地,“哈哈,那什么,蛇给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盛清越回话,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盛清越看人的背影,忍不住轻笑一声,“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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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泪有一点说对了,他今天还真有事。
白旭今日要抽查府中公子的功课。他身为嫡子自然也要过去。
走在路上时,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内心烦闷的朝系统吐槽:“这老毕登,事真多。”
系统的机械音在脑中响起,[宿主注意言行,文明用语。]
白思泪无所谓的态度,“那咋了,反正不当他面说。”
系统:[……我嫌脏。]
白思泪撇嘴,“你也算个事儿逼。”
很快白思泪就来到了白旭的书房。此时屋中已经到了几人。
白思泪放眼望去,嗯,还是只认识白陆奇那货。
白陆奇见白思泪来了,笑着走过去。
白思泪瞬间警惕,内心朝系统喊道:“系统,系统!他又过来找茬了,怎么办?”
[叮——检测到宿主烦躁值靠近临界点,正在持续上升。]
“二哥来了,今日父亲检查功课,怎的来的这么晚?”
[叮——烦躁值下降至45%]
“晚点来怎么了?父亲检查的是功课又不是我什么时候到。”
白陆奇被噎了一下,深吸口气,这才又说:“父亲检查功课是考究我们的才华,理应当成要事,不易懈怠。”
白思泪抬手,小拇指探入耳廓,抠取着什么,随即往白陆奇的方向弹去,面色不耐烦地说:“本少爷也没说懈怠啊,再者了,你说的那么严肃,本少爷即便真没回答上来,合着父亲能拉我出去砍头不成?”
白陆奇看那草包粗鄙的动作和弹过来的东西(实际上什么都没有)面色嫌弃地往后撤了一步,听闻白思泪所说的,更是脸胀成了猪肝色。
[叮——烦躁值下降至13%]
白思泪完全是把这人当成了发泄烦躁的工具,此时不免神清气爽,在男主那边被吓着的情绪也消散开了。
“呵呵,二哥什么时候会说笑了?”
一道慵懒随意的声音从书房门口悠悠传来,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不由吸引在场人的注意。
来人一袭黑色长袍,袍身宽大,袖口与衣摆处绣着暗纹,隐约可见竹影和仙鹤,低调却又不失雅致。腰间束着同色系的腰带,一块暗绿色玉佩别在其中。
头发简单束起,用根木簪固定,眉目如画,面色俊秀。
来的正是白家四少爷白煊。
白陆奇脸色稍收敛了些,“四哥来了啊。”
白煊:“嗯。”虽是回答白陆奇,目光却仍旧在白思泪身上打量。
“二哥长进了不少啊,竟然不打人了。”
白思泪:……
待人走近时,白思泪这才发觉对方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头。
白思泪不免在内心朝系统发牢骚,“靠,男主比我高也就算了,这家伙怎么也这么高啊。”
“好羡慕……”
“我也想长高,系统能行吗?”
系统:[经本系统计算,宿主长个的几率为:0。]
[建议宿主认清事实。]
就差直接说没办法你点背就是矮。
“二哥在想什么这么投入?”白煊疑惑地问道。
“啊?”白思泪从聊天中回神,他笑笑,“没什么。”
此时,白旭也进来了。
众人请安:“父亲。”
白旭点点头,他先看了眼白煊,“煊儿送来的吃食不错,有心了。”
白煊莞尔,“父亲满意便好,儿子也算知足。”
白旭坐下后,就开始例行检查功课。
白陆奇:“父亲儿子先来吧。”
“嗯,可。”
白旭有六个儿子,每个还问的问题众多,白思泪都不知道偷打几个哈欠了。
等其他公子检查完,就到了白思泪。
白旭眼中的笑意淡了两分,而一旁的白陆奇语气幸灾乐祸,“二哥到你了。”
白思泪:“啊,哦。”
“父亲问吧。”
“《孝经》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解?你如何尽孝?”
白思泪:?
这是个什么问题?
白思泪知道这只是作者笔下的架空时代,问哪个朝代的产物都不稀奇了,但是问别人咋都是《论语》,到我这里就成《孝经》了?
白思泪好歹没忍住当面吐槽外加翻个白眼。
还尽孝,你又不是我老子对我还那么差,我能尽个屁的孝!
再说了,人这句的意思也是希望儿女能保重身体,不要轻易受到伤害,也是暗示了父母对于子女的关心,咋就被你用来警告我了?
白思泪顶着周围人或审视或嘲笑或看戏的眼神,说:“儿子认为此句意思在于身体是父母所给,理当珍惜,平时儿子也该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不给父亲添乱才是。不负期望,尽已之孝。”
白旭紧皱的眉头微松,眼中多了分满意,“不错。”
一旁准备好阴阳的白陆奇:……
这下是真的膛目结舌。
而白煊则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兴味更甚。
二哥,真的不太一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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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小宝说的话?”另一边正在对账本的令狐容月听着手下人的汇报,面露惊讶。
“是的,夫人。”
令狐容月感叹,“小宝是真的长大了……”说着眼眶渐渐红润。
她其实只想自己儿子过得开心便好,其他的有她这个当娘的在,会为儿子扫除不该有的障碍。
不过……
令狐容月想到什么,眼神微暗,“白尚书真是好大的官威啊,警告我的小宝。”
令狐容月合上账本,对着底下人吩咐,“眼看要入秋,是该节俭一些,府中花销最多的当属魏姨娘了,我看该减一减了。”
令狐容月的贴身侍女锦绣犹豫道:“魏姨娘孩子多,而且若是她向老爷告状……”
“哦,差点忘了,白尚书那边,也适当的给他减少点东西吧。”
锦绣倒吸口冷气,“这……”
令狐容月淡淡瞥了人一眼,“不行?”
见此眼神的锦绣立马跪下,“是,夫人!”
令狐容月把账本放回去,又拿出一袋银钱递给另一个侍女,说:“小宝爱吃喜月坊的糕点,你去买些,正好今日那老叶头亲自上手做。”
“是。”
……………………………………
白思泪回来时,来福已经给他准备好了解渴的茶水,“公子辛苦了。”
到底是待在那里两个多时辰,早就又渴又累,将水一气饮尽。
来福:“公子慢些。”
待渴意退去,白思泪这才长呼口气,“累死个人,真烦!”
“公子,这是你昨日看的话本,现在继续看否?”来福把话本递过来。
“当然了,行行行,你退下了,我也正好歇歇。”
来福点头,带上门退了出去。
而另一边,西厢房。
“咳咳咳!”盛清越捂嘴猛咳,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少主!你怎么样!”红老面色担忧,手有些无措地举在半空。
另一边的属下咬牙,“怎么回事,公子的蛊毒怎么又发作了?不是每月一次吗?!”
“看来是毒脉加深了。”
“那咋办?!”
红老:“只能赶快找到母蛊王。”
属下立马动身,“我现在就去!”
“等等!”红老拦住对方,“你知道在哪里吗?你就去!”
“我———”
“够了,都闭嘴。”盛清越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少主……”
“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这……”
“滚!想死吗!”盛清越眼中红光乍现,杀意像是刀子瞬间架在二人脖子上。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