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不解：“驱魔考试年年都有，若今年不行，明年再来便是。”
“以家主身份为萧先生提供便利，不是另一种逼迫吗？”
既然墨毓给萧龙宝免考，如果他不去参加，风评会更差，未必不会被人穿小鞋。
墨琅没法反驳，阴阳道：“你还知道开绿灯呢。”
“略懂。”白骨低头，看起来很谦虚。
“你要不再拿个羽毛扇？”
大手一挥，做工讲究的折扇，忽然变作一把羽毛扇，扇柄还镶着枚红玛瑙。
墨琅：……
萧龙宝扶额叹气，“现在争执这件事没有用。”
他分开墨琅和白骨，转身看着后者，叹了口气，问：“白骨，你告诉我，与你合作的人究竟是谁？”
“呵呵。”白骨轻笑一声，娓娓道来：“这个人，你们都认识。”
墨琅不耐烦道：“别装谜语人。”
白骨也没隐瞒，说出一个众人熟知的名字：“自然是墨家的家主大人——墨毓。”
司徒雪峰瞄了一眼白骨，觉得他今天作风跟平常完全不同。
格外直接，有问必答。
一瞬间的安静之后，是墨琅暴怒的骂声：“你放屁！”
拽住暴走的墨琅，萧龙宝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看向肩头沉默的兔耳包。
墨辰的沉默，就是一种肯定。
“哦？”白骨打开折扇，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探究道：“看来你们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火锅店那一晚，墨辰的确提过这个猜测，可他们都没有当真。
虎毒不食子，谁都懂的道理。
很多细节萧龙宝想不通，继续问：“你们为什么合作？”
合上折扇，白骨轻拍司徒雪峰的肩膀，示意他放下戒备，接着坐回刚才的位置。
三人看了，也跟着坐下。
沏好的茶水已经凉了，白骨端起身前的那杯茶水，轻抿一口，这才开口。
萧龙宝无语：你哪这么多派头。
“方才在下说了，将军大人要找到司徒先生，”他叹气道：“可我们迟迟没有进展。”
“某天，大人忽然收到一封书信，信上说他知晓司徒先生的下落，要求我们为他办事，以此交换线索。”
想到墨辰出事，墨琅瞪着白骨，右手紧握成拳：“所以你们暗算我哥？”
白骨摇头，看向司徒雪峰道：“司徒，你来说吧。”
司徒雪峰自知理亏，心虚道：“白骨大人的确托我去请少主……”
“我负责隐匿气息，等少主做完任务，放松警惕，由甲乙、丙丁出面，暂时封住少主灵力。但是甲乙跟少主有过节，趁机下了死手……”
说完，他起身朝萧龙宝鞠躬，“萧龙宝，这件事我很抱歉！我本意没想伤害少主……”
肩头的包子“哼”了一声，对司徒雪峰的厌恶写在包子脸上。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说一点不生气也是不可能的。萧龙宝用手给包子顺毛，淡淡道：“你应该向墨琅道歉。”
他认真看向司徒雪峰，“他一直都很担心墨辰，为了找他的下落，更是花了不少功夫。”
司徒雪峰又给墨琅道歉，预料中的，得到了对方的一声“哼”。
“你不会给白骨背锅吧？”墨琅瞪着白骨，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破绽。
“当然不是。不过我也脱不了关系，这次是我管教手下不力，再次给你道歉，墨琅。”
“哼，看在你把弱点告诉我的份上，我信你的诚意。”
“但是，我还是不信家主会跟你们魔人合作的事！”他把“魔人”二字咬得很重，“你有证据证明，那个人是家主吗？”
“自然有的。”
“驱魔师的资料是机密，平日存放在协会资料室。而墨少主的保存在最核心的档案室，那里只有历任家主可以进入。”
“我曾短暂与墨毓结契，混入了那里，得知了墨少主的事。”
萧龙宝问道：“为什么墨……家主不直接告诉你？”
白骨：“关于少主的事太过详尽，一时说不完。墨毓作为家主，没有这个时间亲自告诉我。”
“尘界、魔界相距甚远，长时间建立联系，风险很高。”
墨琅想起来了，几年前他曾出过一次任务：找回资料室遗失的资料。
他揉揉炸毛的红发，无语道：“他们丢的资料是你偷的？”
“不是。那件事我略有耳闻，现在想来，应当是暮归的手笔。”
墨琅：“你们魔人就没几个干人事的。”
白骨厚脸皮道：“我们又不是人，自然不做人事。”
墨琅：我踏马无言以对。
想起黑木监牢的阵法，萧龙宝猜测，那应该是暮归从偷来的书上看到的。
他整理情况，现在是墨毓欺骗了他们，白骨因此混入考试，想给他一点麻烦。
暮归又混入资料室偷书，有可能他们都和墨毓有联系。
骷髅卫兵上前，给他们沏好了新茶，换了几碟新出炉的点心。
“你说家主欺骗了你们，暮归那件事，和这件事有联系吗？”萧龙宝问。
白骨点头，“暮归就是墨毓除我们外的其他合作者。”
“当时他可是许诺给我们线索，可我为他做了许多事，他不仅没有遵守诺言，反倒暗中与别人合作。”
“如今司徒先生也找到了，合作之事，就当作废。”
萧龙宝内心认同：这种合作商的确不行。
墨琅受到打击，白骨说得有模有样，他已经信了七分，可就是不愿承认。
那可是家主啊！心系墨家，为人亲切，以除魔卫道，天下太平为己任的墨家家主！
他怎么可能会和魔人勾结，暗算自己的亲儿子呢！
看出他的纠结，白骨叹气，把茶杯推到他身前，“用些热茶吧。”
墨琅赌气般推开茶：“魔人的东西，我才不喝！”
鼻子嗅了两下，他看向茶水，又扫了一眼茶点：“白菊花茶，蝴蝶酥、桂花糕？”
“嗯，最近喜欢这些，不知你爱不爱吃。”白骨推了一碟点心过去，“我说过了，这次会表现我的诚意。”
吃瓜群众司徒&萧龙宝：嗅到了一丝gay男的气息。
墨琅算算，考试到现在也过了几小时了，胃里的确空荡荡的。
他拿过点心，吃了起来，不忘评价道：“还行吧。”
白骨微微睁大双眼，一副没想到的样子：“是吗？没想到符合你的口味。”
司徒雪峰&墨辰&萧龙宝：不不不，你早知道他喜欢吧。
诡计多端的男魔人。
司徒平时就喜欢喝茶，也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放下道：“那个魔人，会不会不仅针对我们？”
“如果墨家主针对我们，针对某人，何必大费周章，安排我们到中魔界考试？”
萧龙宝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这个行为，就像是养蛊的人，把蛊虫放到一处，等待他们厮杀一样。”
“驱魔师厮杀到最后，那会如何？”白骨对驱魔界了解不算太多，一时没有思路。
司徒之前没把预言当回事，这才想起来：“白骨大人，其实墨家主曾提过一件事，据说未来十年尘界会有一场灾祸，此前会有三个征兆。”
他掰着指头数道：“魂灯灭，摄魂木，新魔煞。算算时间，灾祸差不多就在这两年。”
“新魔煞？”白骨震惊，“这是何意？魔界会诞生将军之外的，第二个魔煞？”
他神情狠厉，似乎对即将出炉的新魔煞很不待见。
“家主说了，那个新魔煞就在这次的考生之中。”墨琅放下空茶杯，白骨哪怕在气头上，也没忘记给他斟茶。
萧龙宝：真狗腿啊，这就是恋爱中的男人吗？
“所以，墨毓故意将三次考试改在魔界，就是为了等魔人厮杀后，趁他力竭，解决他？”
可是，魔化这种事要如何预料？
白骨用眼神询问司徒，后者摇头，他的确没见谁有这种本事。
但此事太过冒险，不像墨毓所为。
这不像剿灭“新魔煞”，倒像是养蛊。
这件事其他人也察觉到了。刚才的魔人也基本能够断定，就是墨毓派来的诱饵。
那蛊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