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不重要,怎么毫发无伤逃走才是最要紧的。
祁枕戈闭目咬牙,大脑死命的转,但是一个主意都没有,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智商不行。
沈敢把空披萨盒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残渣,道:“祁枕戈,还记得那句话麽,以前总是能听到这句话,同学之间,甚至外面也这么流传,这个时代想要在极短时间内声名鹊起的方式之一,就是干掉明由修,然后取而代之。”
祁枕戈看着沈敢低下头,听见他说,“以前觉得这句话很可笑…现在不同了。”
“为什么?”祁枕戈忍不住问道。
“裘宝卷死后,他便销声匿迹,躲了起来,谁都找不到他。”沈敢道,“一个胆小懦弱,只会逃避的人,不值得人忌惮,也不应该再出现在世人面前有翻身的机会,太不公平了。”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短暂地沉默,祁枕戈低声道。
沈敢目光灼灼,“当然是让他不再有出头的机会。”他走到克里团旁边,点了三个人,“你们几个留在这儿看守他,剩下的跟我走。”
“就光看着这个人?也太无聊了。”一人掏着耳朵,无所事事道。
沈敢手插在口袋里,“那你想怎么样?”
“玩点好玩的呗。”这人打了个饱嗝,手抵着下巴仔细想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兴奋道,“对了附近有条河,把他淹死在里面吧。”
祁枕戈瞪大眼睛,:“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无冤无仇却要杀了他,无厘头地突然提出,像吃饱饭后提议去散步一样简单?!
这群变态简直丧心命狂,祁枕戈想,再等下去,揣摩神经病的思想他就里神经病不远了。
沈敢毫不犹豫:“反正他也没什么价值,随你们怎么玩吧。”他补充道,“不过这绳子困不住他,长发——”
这时,祁枕戈运起火焰,烧了身上的绳子拔腿就跑,路过沈敢身旁时,脚上的火还没灭,朝沈敢的屁股猛地一踹,把他踢倒在地,裤子一下就着了起来。
沈敢在地上不断翻腾,打了好几个滚儿,才把火压灭。
刚从地上爬起来,找他后面的几人就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沈敢转头一看,屁股上赫然一只脚印,那一块的布料全烧没了。
克里团中的一人摘下帽子,墨色的长发瀑布一般,一泄如注。发丝在有如水流一般在地上爬行,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缠住祁枕戈的脚踝。
祁枕戈扑面摔倒在地,低头一看,四肢脖颈都被细长发丝盘绕起来,下一秒,整个人被吊在半空中无法挣脱。
发丝深深勒进他的皮肉里,凹陷其中,血液睡着皮肤流下去,滴落在水泥地上,带起一圈灰尘。
沈敢气的浑身发抖,冲上前朝祁枕戈一通乱揍,拳拳到肉。
祁枕戈用舌头在嘴里转了一圈,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口齿不清道:“真…没素…质,听没听…过打人不打脸。”
沈敢飞踢又是一脚,这时一开始说要淹死祁枕戈的家伙跳出来阻拦道:“别打了!我想到一个有意思的办法。嗯,你用头发捆住他,扔到河里,先让水漫过胸口,”这人手舞足蹈,“然后每隔五分钟,下沉十五厘米,一点一点淹没身体,可以让他体会到死亡逐渐来临的凌迟感,这样大家也可以慢慢地欣赏嘛。”
沈敢把迷彩上衣脱了下来,系在腰上,遮住屁股上裸露在外的皮肤。
一人夸奖道:“哇,你怎么那么聪明?能想到这么玩。”
那人表情自豪道:“这没什么。就像刚刚吃的那条鱼一样,都开膛破肚了,肠子什么的都掏出来了,没想到还活着。本来吃鱼没什么意思,但它不仅没死,还跳起来用尾巴扇了我一嘴巴,气死我了!”那人摆摆手,“不过这样之后,再烤它,看它鱼皮爆开,往外头流油,肉越来越香,就有意思多了。”
“那我岂不是要一直用头发,头皮很累的好不好。”长发插嘴道。
“哎呀,你傻呀。你的头发不是可以无限拉长麽,而且强度又不会降低,可以这样…”这人踮起脚,在长发头上扒拉了两下,猛地薅掉两根头发——
长发一脸震惊的揪住那人的衣领,“你没事儿吧?”
“别急,听我说。你用这两根头发,编成一副蜘蛛网,把他缠在里面,然后把发尾钻进河底的淤泥里,慢慢往下钻,不就把他带下去了麽!”
长发道:“好主意。”
“赶紧去死吧你!”沈敢恨恨地盯着祁枕戈看了两眼,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郎僖打断了明由修为了气氛而进行的无聊的话题,淡淡道:“叙旧就没必要了,说正事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由修一时愣了,“看到我很惊讶麽?我以为能在这里见到你,你肯定知道能见到我才对。”
明由修这句话很绕,但幸好郎僖能听懂他的意思——从两年前开始,郎僖便不再参与任何逐刃外的作战任务。
谁都知道,诸神小队是与目标正面作战的队伍,要站在战场最前沿和敌人殊死搏斗,虽然万分危险,但却是每个拥有末那识的人都梦寐以求进入的地方,大家都想在这里证道,验证自己的实力,然后扬名。
而郎僖一年前便退出了诸神小队,从前线转为后方工作,跟着明由修的舅舅嵇萱研究灵石能源矿,几乎足不出研究所。
虽然这些都是明由修离开逐刃后发生的事,但逐刃毕竟是十三所浮游大陆里最强的存在,但凡是与逐刃有关的事,无论哪个浮游大陆都会争先恐后地抢着写报道。
就连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不会放过,更别提像郎僖这种台风眼级别的人物了。
所以明由修知道这些事很正常。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郎僖笑了一声,这句话本身有点尖酸,但郎僖说话向来如此,听起来像嘲讽,但他本人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单纯毒舌,说话直白,不太好听而已。
虽然郎僖离开逐刃前,的确用塔罗牌算了一下,通过牌面的解读,他也大概猜到了会在这里再见明由修,但明由修可不是他来这里的唯一目的,未免太儿戏了。
明由修把他来这里的原因一五一十告诉了郎僖。
郎僖听完后,道:“你为什么要告诉那个人,”他想了想刚刚听到的那个名字,“告诉问如来那个做法,这不是救人,是杀人。”
明由修道:“如果我不告诉他,他就要死在我眼前。”
“用一千个人的命,去换一个人的命,你觉得这公平麽?”郎僖道。
“一千个人的命是一条命,一个人的命也是一条命。”明由修道。
郎僖叹了一口气:“九九八十一日,还有二十多天,你有办法收场麽?”
“我可以。”明由修说道,“不说这些了,当下要紧的是先去找祁枕戈和那把琴。”
明由修注意到脚边的几个砖块颜色很奇怪,因为地砖都是深色的,所以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明由修蹲下身,手指在砖面上滑过,捻了捻,是已经烧黑的碳化物:“祁枕戈应该就在这儿附近。”
郎僖道:“去前面看看。”烧黑的砖块径直通往一间房子。
二人跳到房顶,发现一个碎掉的天窗,不用俯身就能看清里面的状况,要么本来里面就没什么东西,要麽全被烧了个精光,墙壁地面一片漆黑。
明由修探过身,在天花板上摸了一把,发现碳化程度和外面地上差不多。他猜测这里很有可能是祁枕戈搞出来的,而且里面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祁枕戈是自己撞破玻璃跑出来的。
但祁枕戈既然出来了,既不去和郎僖与庄游心汇合,周围也没有他留下的记号,不符合常理。明由修心道,难道他被人抓了?
明由修刚要告诉郎僖自己的推想,四周厉风猎猎,一群黑影从天而降,把他们围了起来。
明由修平静地扫视着群人,总共二十个,不算陌生,毕竟刚刚在监控里看见了。
“做什么?”明由修道。
其中一人声音不大:“杀你。”
“要是杀不了我呢?”明由修说。
另一人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明由修冷哼一声,深吸一口气,眼神很轻蔑地扫过众人。
克里团的人拉开了决斗的架势,蓄势待发,只见明由修蹲下身系鞋带。众人不敢怠慢,死死盯着明由修,不放弃任何一个细微的攻击动作。
所以当明由修拽着郎僖撒腿就跑时,俩人都跑远了,克里团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祁枕戈急促地呼吸着,水已经漫到他的下巴,或许是躯体浸在水中,使他的听觉异常敏感,刺耳的蝉鸣声中混着几人的玩乐喧闹。
岸上,克里团三个人围在一堆,“哈哈,长发,你快出,我还剩两张牌,赢定了!快出!”一人兴奋喊道。
“我去个厕所。”长发把牌扔在地上,转身走了。
“喂,你这家伙耍赖啊——”“别管他了,哈哈哈,再说了又不来钱的,这么较真儿干嘛…”“给我死一边儿去!你这说的是人话麽?明明是你们提议的,谁输了谁脱一件衣服,结果现在你俩穿的衣冠禽兽的,本大爷脱的就剩个裤兜子了!”
水已经漫到祁枕戈耳朵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