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遍布沙尘，有些来自土遁的遗留，有些则是被白绝与忍者间你来我往的战斗自地面上扫荡而起。白绝的个体实力并不算弱，几乎每一个都有普通下忍的水平，其中个别更是能够媲美于上忍，即使所占比例很小，但在白绝庞大的基数中，这比例极小的一部分精英也足以让人头疼。

先行赶到正面战场的几位影默契地选择了与联军部队一起行动，指挥着下属尽可能在外道魔像苏醒之前排除白绝这个不稳定因素，面具男则交给了仅存的两个人柱力漩涡鸣人和奇拉比——还有早就知道面具男就是宇智波带土的旗木卡卡西。

奇拉比被宇智波带土使用查克拉黑棒锁住后被夺走了体内近一半尾兽查克拉，此刻正是状态低迷，卡卡西和鸣人也不敢再让他面对危险至极的外道魔像和面具男，便急忙让他去了普通战场对付白绝。

宇智波带土则趁着间隙回到了外道魔像上。

他站在外道魔像头顶，眼神冰冷，望着魔像之下的一片狼藉很想发出几声冷笑，但不远处宇智波斑的查克拉波动却只让他感到心烦，连冷笑都懒得去做。

宇智波带土取下身后背负的巨大团扇忍具，单手握住扇柄将忍具顶部搁置在外道魔像头顶，面具下于右眼隐藏着的写轮眼中勾玉飞速转动。他看着奇拉比离场后自战场边缘前来支援卡卡西和鸣人的迈特凯，下意识摸了摸心脏处。

虽说他知道宇智波斑现在只不过是脱离了秽土转生的束缚，还称不上彻底复活，但他现在状态也并非完全。宇智波斑给他心脏处种下的符咒让他即使是和这些阻碍他完成月之眼计划的家伙互殴都要保留一部分，以求能够趁机借助随便哪个人的手解除控制。

他自外道魔像头顶跃下，自上而下将焰团扇猛地砸向旗木卡卡西，而后又用扇面接下迈特凯的一记飞踢，在半空中舒展身体，落于不远处的地面。

宇智波带土还是没说什么话。从和旗木卡卡西正式对上开始他就不太想说话，即使是嘲讽都很少说，主要是对面那个银发扫把头的垃圾一直盯着他的眼神太过奇怪，似乎很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又碍于现场还有奇拉比这个别村忍者不知道如何开口。

宇智波带土轻轻咂舌，看着躲过上一道攻击的旗木卡卡西站在他对面，身边是他们曾经共同的同学，几人四散开来以不同角度同时向他攻来。

三枚勾玉的旋转微微凝滞，而后在面具下融为一体。

神威。

宇智波带土在心中默默念出自己万花筒的名字，对着手里剑自他头部穿过的旗木卡卡西正欲开口嘲讽，就听到了旗木卡卡西的声音。

“带土，果然是你啊。”旗木卡卡西左眼中的写轮眼也化为了镰刀状，与宇智波带土面具之下隐藏着的那枚以相同的姿态转动着。他始终不愿相信自己善良到会因为帮助村内的老人延误时间的队友会是那个曾经杀死水门老师制造九尾之乱，现在重新点燃战火给忍界带来死亡和痛苦的面具男。

即使来自千手九重光的情报错误的几率极小，即使在先前的战斗中已经自面具眼洞处看到了对方眼中旋转着的写轮眼，和眼眶边如刀刻般明显的疤痕，他也只是在心中寻找理由——或许九重光大人的情报真的有些许纰漏，或许那个人是顶替自己逝去好友的名字行事、恰好也失去了左侧写轮眼的陌生宇智波，或许那个人真的是宇智波斑。

但就在方才，旗木卡卡西心中的一切侥幸都被打碎了，他看的很清楚，对方眼眶中的写轮眼与宇智波带土留给自己的如出一辙，对自己战斗风格的熟悉程度较之普通朋友更加熟稔，只有经过长时间磨合的小队队友才能熟悉到那种程度。

宇智波带土呼吸一滞，又拿出了曾经应付千手九重光的那套说辞：“宇智波带土？”他冷笑道：“你这个垃圾连人都认不清了吗？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叫做带土的宇智波小鬼早就死在了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上吧。”

如果你真的是宇智波斑而非宇智波带土的话，又怎么会在意带土这个死在三战战场上再普通不过的宇智波族人呢。

旗木卡卡西并未说话，只是在战斗间隙中向身边的漩涡鸣人和迈特凯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配合自己使用千手九重光在战前与木叶的主要战力商议交代的战术，而后再次向被他们三人围住的面具男攻去。

“你应该知道这些攻击对我不起作用吧。”宇智波带土掩盖在面具之下的声音闷闷的，为了证明卡卡西的战术对自己无效再次用了神威，还嘲讽一般将卡卡西先行投向他的苦无收入了自己的写轮眼空间。

垃圾就是垃圾，即使是知道我的能力也想不到破解方法啊。

他在迈特凯与漩涡鸣人的骚扰和旗木卡卡西接连不断地苦无下烦不胜烦，干脆躲进了神威空间，却不想刚刚落地就看到已经举着螺旋丸等待着他的漩涡鸣人。

不好，是用影分身和那柄苦无在我用神威的那一刻施展了替身术吗？

他瞳孔紧缩，迅速向后退去，比早已准备万全的影分身慢了一瞬，虽说因为及时躲开面部没有遭受重创，但面上漩涡花纹的面具却碎成了几片。

面具碎片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声响之后，神威空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宇智波带土捂住被打碎面具露出的脸，眼睛转动着望向地面上面具的碎片，眉目间闪过一丝阴郁，而后不带一点表情打散了将面前还欲攻击的漩涡鸣人影分身，通过神威制造出的漩涡重新落到了外界与旗木卡卡西几人再次缠斗到了一起。

……………………

“看来卡卡西他们缠住了带土啊。”千手九重光眯着眼，与他在另一边战场上的老师相同的绯色凤眸中闪烁着一丝忧虑。他放缓速度，与跟在他身后闷头赶路的宇智波止水并肩：“我和自来也还有水门去处理外道魔像，带土…就拜托你们了，止水。”

宇智波止水瞳孔震颤，他顺着千手九重光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那身着宇智波族服的短发成年男子与记忆中他的兄长的模样不甚相同，但宇智波止水还是能从那张脸和使用体术时的小习惯看出些蛛丝马迹。

那是他和卡卡西前辈一起吊唁了十余年的兄长。

宇智波鼬也听到了九重光的话，眼底不由带出了些担忧。大蛇丸很有眼色地没有插入这场对话，他跟在很有自己想法已经率先冲向漩涡鸣人那边的鹰小队之后，又在半路上和更适合后勤工作的漩涡香磷一起翩然落在了忍者联军当中。

宇智波止水的喉结颤动着，唇角泄出一丝气音，他呼出一口气，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眼睛时就只剩下了坚定。止水低声回应了千手九重光的指挥，向担忧他的宇智波鼬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与他一起赶往了兄长的战场。

“所以…面具男是带土啊。”波风水门的视线一直顺应情感追随着外道魔像边在刀光剑影和忍术当中辗转躲避的身影，身体却极为理性地跟随千手九重光和自己的老师前去解决外道魔像。

波风水门还能感受到自己在九尾之乱时在面具男身上留下的飞雷神印记。他收回目光，面上划过一丝苦笑，在知道面具男就是带土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对方变成现在这样的理由了——野原琳，那个他在没能救起带土后，第二个没能保护的弟子，还有于三战战场上逝世的宇智波镜夫妇二人。

“九重光大人，玖辛奈她……”波风水门喉咙有些堵塞。

“玖辛奈还活着，而且还参与了鸣人的成长，放心吧。”千手九重光睁开眼，红眸中带着淡淡的温柔，自来也也附和着，以期能带给内心苦涩的弟子一丝安慰。

“她现在在后方的指挥部，有日斩师兄和绳树陪着她，很安全，而且也不会知道带土就是当年那个袭击木叶的人的。”九重光看着波风水门颤抖着的唇角，落到外道魔像身边先前被卡卡西的土遁制造出的一道土墙之上，压低了声音：“大家不会告诉她的。”

波风水门抿着唇，点了点头不再去纠结弟子的事，而是专注于面前的战场。外道魔像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势，而这股奇妙的感觉在波风水门看来尤甚。他捂住自己的腹部，阴的那一半九尾在进入外道魔像的气势范围内后就变得极度狂躁不安起来。

水门看向面上烙下仙人模式印记的九重光与自来也二人，面色有些迟疑：“对外道魔像我是不是不应该用九尾查克拉…？大蛇丸之前秽土出我和初代目二代目大人的时候告诉过我们一些简单的情报，外道魔像是用来收集尾兽查克拉的吧？”

“啊，那家伙，真正的名字应该是神树，或者说十尾的残骸，如果被祂夺得尾兽查克拉的话……”千手九重光轻轻咋舌，示意波风水门在自己的忍具包上印下飞雷神印记后，决定直接动手。他举起手中太刀，浅蓝色的水属性查克拉镀上刀身，而后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度，径直向外道魔像背后状似尾巴的枯木凸起砍去。

外道魔像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嘶吼，口中吐出一条凝结成长条状的查克拉聚合体，向千手九重光袭来，而后被使用飞雷神瞬身到他身边的波风水门接下。

“这个东西会吸收查克拉！”波风水门的苦无一接触到那果冻状的查克拉便被缠了上来，而后迅速绕到了他的手臂上。水门体内的查克拉被强行从白绝献祭而成的身体中抽出，肢体末端甚至已经开始化为尘埃。他当机立断将被缠上的手臂折断，带着重新长出的新手臂向后退去。

自来也立刻接过波风水门的扰敌任务，向外道魔像喷出□□油炎弹。不得不说，自然能量加火属性查克拉的搭配对本身是天外神树残骸的外道魔像来说相性极差，那些舌头一样的查克拉迅速被燃烧殆尽，部分火焰还溅射到了外道魔像的头上，烧得祂挣扎起来。

“仙术有用！”自来也在空中下坠，在风中大声向千手九重光传递新情报，而后找准落点，再次向外道魔像冲去。波风水门与老师搭配默契，迅速找准了自己的位置，选择了远距离用忍具进行牵制。

不远处，宇智波带土被卡卡西等人纠缠的难以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千手九重光几人对外道魔像动手。

千手九重光在自来也的帮助下已经挥刀砍下了外道魔像的两条尾巴，然而还没等他再度挥起自己缠绕着仙术查克拉的刀，一阵浓郁到会让忍者联军中大部分人立刻失去行动能力的杀气就自他身后死死锁定住了他的心脏和颈脖。

不好，是……

他下意识向身后看去，强行扭动腰部将举起的刀刃挡在了身前，意图挡住着来势汹汹的袭击。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不知何时赶到外道魔像旁的宇智波斑，他面上还带着一丝张狂笑意，被风吹起长发后露出的一双轮回眼中却满是冰冷，似乎已经将千手九重光看做了死人。

柱间大人和扉间老师…呢？

千手九重光强行接下宇智波斑的一记重击，迅速判断当下情况，放弃下方保护，抽出苦无护住了自己的喉咙，而后将刀刃横在身前将头部和胸腔放进了保护范围内。宇智波斑没有管自己被刀刃切开一半的手臂，秽土转生的身躯根本不惧怕任何六道阴阳遁之外的伤害，他再次将手刀劈向千手九重光，同时腿部也猛然向对方调整不及露出一丝破绽的腹部袭去。

就在斑被手套包裹住的手即将触碰到九重光护住颈脖的苦无时，千手扉间出现在了缠斗在一起的二人上空，他在空中迅速结印，一条水龙在空中凝结成型，将宇智波斑从自己的学生身边强行逼开了。

“扉间老师！”千手九重光重振旗鼓，看着落到身边的老师面上表情混杂着惊喜和感谢，而后重新做好备战动作，将警惕的目光投向了被水龙弹打到外道魔像之上的宇智波斑。

“你让我留给你的飞雷神，果然起到作用了啊，小光。”千手扉间向后退了一步，与弟子站位更靠近了一些，也为自己后续赶来的兄长留下了一点可以站立的空间。他似乎丝毫没有被方才惊险的情景触动，面上表情依旧冷淡，但震颤的眼眸还是些露出了些内心情感：“只是没想到，我从黄泉爬出来后第一次用飞雷神是为了帮你拦住斑啊。”

“刚才可吓死我了！小光！”千手柱间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落到自家弟弟身前，视线和在场的其他两位千手相同始终锁定在他被灰尘掩盖住身形的挚友的方向。

他们和宇智波斑缠斗一段时间后，对方冷不丁收敛起了全身因为战斗而外泄的查克拉，以一种顶尖感知忍者如果不仔细探查都无法发觉的姿态，直接脱离战斗向宇智波带土的方向而去。他们本以为宇智波斑是想从围攻中救出自己的同伴，却都没想到对方在快要抵达时立刻调转方向瞬身到了外道魔像这边，甚至还忽略了自来也和波风水门，将目标直接锁定在了大部分注意力都停留在外道魔像上的千手九重光身上。

千手九重光摸了摸小臂处老师为自己烙下的飞雷神印记，没有再吭声，只是和两位长辈一起将查克拉紧紧护于周身，等待着宇智波斑的下一次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