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您之前在来我家做客的时候，应该提起过大蛇丸吧？”

宇智波佐助跪坐在千手九重光正对面的垫子上，面前小几上还放着九重光给他送来的番茄汁。他面色寡淡显得有些酷酷的，丝毫没有之前九重光所见他对着自己的哥哥宇智波鼬黏糊糊的可爱模样。

但还是因为九重光温和的微笑软化了态度，微微别过脸好好带上了敬语。

可能是因为宇智波的礼仪教育太过良好，佐助坐姿十分端正，而且据九重光观察，这是他下意识维持的姿态，仅从这一点上来看，佐助确实比鸣人要乖上太多。

鸣人可没法在一团坐垫上待这么久，不过十分钟就扭来扭去想要出门找樱酱还有其他小伙伴玩儿了。

只不过，大蛇丸…这孩子突然提起他做什么？难道大蛇丸还是对写轮眼颇感兴趣，准备拐带一个回去……因为小鼬不好拐所以盯上了他弟弟佐助么。

千手九重光脑洞大开，他面上闪过一丝微弱的不虞，快到坐他对面的佐助都没能抓住这点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笑容：“佐助找大蛇丸是有什么事吗？他可是科学怪人哦，小孩子不要随便打探他的消息啦，会被潜影蛇手抓走的。”九重光比出一只蛇形刁手，恐吓坐在他对面刚成为下忍的孩子。

“…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您就别拿这种话来吓唬我了。”宇智波佐助一时没绷住表情，半敛着眼皮无语地说。他已经是十二岁的下忍了，更别说他哥哥鼬在这个时候已经做了三年暗部，甚至万花筒都开了满两年了。

虽然听止水哥说哥哥的万花筒是他在哥哥回家的时候抹了一身鸡血装死才吓出来的，但是好歹也是万花筒啊…我都成为下忍了还是一…二勾玉呢。

宇智波佐助默默地想着，他现在急切地想要在鼬面前证明自己能依靠自己变强，而不是需要家人的帮助，虽说里面也混杂有一些别扭的成分，但是更多的还是因为那件事：“我听到过您跟哥哥说过，大蛇丸那里有很详细的写轮眼资料，还在二代目留下的写轮眼研究基础上做出过成品。”

“就是那个叫信的实验体吧？”佐助的语速越来越快，好像是想要将这个自称自己姓宇智波还崇拜鼬的家伙赶紧略过。他轻轻皱着眉，双手紧握：“既然他能够做出那种拥有万花筒的东西，那也一定能帮我变强。”

宇智波佐助眼神认真而倔强，让试图打趣他两句的九重光都没办法再说出什么“宇智波真的泰裤辣”之类的怪话了。

“虽然你这样跟我说，但我其实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我和大蛇丸关系不是很好啊……他是研究过写轮眼，也做出过信那样特殊的存在，不过那都是基于信本人那套极为特殊的身体免疫系统的。”千手九重光对打消小孩子的执拗心理这件事不算很擅长，历数他带过的小孩，从纲手到宇智波镜，再到漩涡玖辛奈和现在的漩涡鸣人，大家都是格外豁达的人：“他的万花筒也是宇智波这边与大蛇丸合作，提供了几副三勾玉，在几乎全败的实验中偶然得出的成品，实在是不具备什么参考价值。”

不过，虽然九重光不清楚怎么纠正小孩子，但给宇智波顺毛那一套他还是懂的。他先是轻声安抚了几句佐助，夸了他几句火球术用的很好，学习也很认真，听鸣人说过他在学校总是第一名云云。

在佐助面色缓和下来，甚至耳尖都开始泛起粉红色的时候，九重光抓住时机，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说起来，佐助你为什么这么想变强呢？”

方才还眼神发亮的宇智波佐助眼眸中浮起一点红色雾气，顿时又沉下了面色，甚至有些不悦地用手指不自觉地抠起了忍具包上的团扇家徽刺绣。

看来是宇智波做了什么事让佐助不高兴了吧。不过我是什么宇智波情绪垃圾桶吗，一个两个都喜欢来找我问问题，还要全套开解，前几天小鼬才…嗯？小鼬……

千手九重光了然，他快速回想了一下前些天的宇智波每日新闻，突然福至心灵将佐助现在的样子和前些天小鼬找他倾诉弟弟最近不想理自己的事串到了一起，似乎明白了宇智波佐助是在闹什么别扭。

……如果是那件事的话，我倒也能理解佐助想去大蛇丸那里学到更多写轮眼知识，以期变得更强了。

九重光内心一言难尽，这事宇智波鼬像闷葫芦扭捏了半天没好意思说出口，还是风息跟止水跟他说的呢，天知道他在看到两个宇智波在他面前狂笑的时候有多无语。

大约是在半个月前，宇智波佐助吃晚饭时一不小心在宇智波鼬面前心情低落地说出了一句“哥哥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是万花筒了，可是我还是一勾玉”，这句话立刻触动了宇智波鼬的弟控雷达，他立刻拉响了脑内警报，草草吃晚饭就跑去止水家找他商量怎么帮他弟弟提高写轮眼层次。

我说句实话，那个时候如果能先把答应过佐助陪他出去练习体术忍术的这件事兑现了，他也不至于不理你。此乃当时九重光锐评之一。

也不知道鼬是思路比较清奇还是因为止水带偏了他，他最终决定选择用止水当年装死帮他激出万花筒的方法，弄了一个亲哥为测试气量遂弑父弑母的pro max版，为此还诚邀了富岳美琴装作被他杀害的模样躺在家里，力图把弟弟吓到质壁分离。

离谱的是，美琴赞同了这个计划还觉得很有意思，说服了富岳和她一起演。更离谱的是，宇智波岚在探望嫁到自己家对面几步路远的女儿美琴时还听到了这件事，并且越想越觉得有意思，拉上了弟弟风息，把整个宇智波一族都动员了起来。

九尾之乱后宇智波一族失踪了不少二勾玉和三勾玉的族人，找到尸体的大部分也基本容貌尽毁，没办法再收集写轮眼，于是在这种和平年代大家齐心协力催化出一个二勾玉听起来也像很不错的团建活动。

千手九重光就很想不通，他有时候真的没办法理解宇智波们的脑回路。明明这件事怎么看都像很让人无语的恶作剧，但他们却能觉得很有意义，而且执行力超强的在佐助某次放学回家前半天内就布置好了所有造景。

之后就是本次佐助和全族闹别扭的直接原因了。

试想一下，你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学生，放学回家时和隔壁家的漩涡某某还有春野某小伙伴打打闹闹，分别后带着愉快心情回家准备吃饭，刚进族地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路边还躺着今天早上送你红豆饼，现在却生死不知的婆婆。

你慌乱极了，立刻往家里跑，但沿途还不忘观察族地其他角落，四处都充满了血腥味，和爬伏在地上（其实是因为害怕自己仰着躺会笑出声露馅）了无生息的族人。一开门就看到哥哥拎着滴着血的太刀，面无表情望着自己的样子。

你们也够无聊够没品的，举全族之力吓小孩就算了，还给小鼬抹了一脸血…“在线等，急，我哥成了疯狂杀人魔，砍死了全族还疯疯癫癫抹了自己一脸血怎么办”是吗。此乃当时千手九重光锐评之二。

而后，你哥哥发表了一通诸如“这是为了测试我的气量，你的气量太弱小了”“愚蠢的弟弟”“太弱了”这种脑子空白的你完全想不明白的话，并且把你拉进月读，反复让你最爱的番茄跳崖摔碎七十二小时，你会怎么想？

不是，等等，为什么会是让番茄跳崖摔碎七十二小时这种生草的月读啊，虽然我知道佐助开一勾玉是因为岚故意吃了他留在最后享用的小番茄啦……总之别太荒谬…我只会觉得这个哥哥真的很神经啊！此乃当时千手九重光锐评之三。

接下来就是宇智波佐助当场被气愤加恐惧的混杂情绪逼出了二勾玉，所有宇智波们“原地复活”，拉开小礼炮，带着一脸死人妆给呆立在原地的佐助开二勾玉庆祝会，并且顺手录下了他出丑的样子这样更加生草的事情了。

我真的服了。

千手九重光再次回想起此事还是觉得很麻木。他，不，可能所有人都想不到宇智波能抽出一天集体翘班干出这种事，毕竟这是日斩和团藏听了都会陷入沉默的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我，要向那个男人复仇，所以我要变强。”宇智波佐助一脸冷酷，他的心就像是忍界史上记录的忍界修罗宇智波斑一样硬了！

千手九重光沉默着拍拍佐助肩膀，按耐住心中同情，哄着他喝完杯内剩余的番茄汁压压火气，才继续说：“呃，大蛇丸其实最近有想过和宇智波加深合作。之前我不是说信的写轮眼原材料也是宇智波这边送过去的吗？他现在似乎在和你父亲商量木叶音忍交换生……”

“这个也算是有前例吧，我们村里之前就有过交换学习的先例，就是那个时候没有详细规定好各方责任义务所以出了点意外，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千手九重光委婉略过药师兜和御手洗红豆的名字，提醒了宇智波佐助一句。

宇智波佐助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答复道：“我会考虑的。”

“不好意思打扰了…您是玖辛奈阿姨？好久不见。”屋外客厅，宇智波鼬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想来问问佐助今天有没有来过九重光大人这里，他下午到现在还没回家所以我有些担心。”

“诶，佐助君没有给家里说过今天分完班我们要一起来鸣人家么？”

“就是的说，还让鼬哥找的这么急！”

“宇智波君应该不是故意的吧，我相信他。”

在鸣人三人的窃窃私语中，漩涡玖辛奈回了话：“小鼬都长这么大了，真好…你弟弟在书房哦，说是有事要找叔父的说。”

“感谢。”

宇智波佐助双手撑住小几，站了起来。他转身正巧与同样面无表情的宇智波鼬双眼对视，兄弟俩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看得在旁边的九重光都忍不住尴尬地抠起了刀柄。

“打扰。”宇智波鼬先行打破了书房内的寂静，他来到宇智波佐助身边，伸手扶住弟弟的肩膀，而后向九重光微微鞠躬：“我带佐助回去了。”

他摸了摸弟弟不似他与母亲那样柔顺的黑发：“哥哥会陪你一起练习的，所以别闹别扭了，回家吧。”

宇智波佐助挣了两下没挣脱，便泄了气。他没说话，只是双手抱臂跟着兄长向千手家的各位告别离开，走出门外时才小声询问了一句：“那你今天，可以陪我去练习忍术吗，明天带队上忍要让我们出去做测试。”

“…抱歉佐助，今天下午可能不行。”

“我就知道。”

这对兄弟真是…都很麻烦啊……

千手九重光认真听了一会儿他们兄弟二人的对话，不由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