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别太有防备心了，小南。”
千手九重光歪歪头，瞅了一会儿小南袍脚跟随她的走动起伏飘动的红云，微妙的觉得对方的背影有些拘谨。他沉吟片刻，向前加速跟上小南，面上挂上了温暖柔和的笑意：“…虽然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但是我还记得哦，小南在紧张的时候步伐会比平时快一些……是长门的身体有问题了吧？”
“虽然不会像你之前和黑绝说的那样严重，但是……既然你能用这个理由说服黑绝不来搜索我们所在的房间，那就说明长门的情况确实有不妙之处才对。”
“是啊，如果有什么我们需要帮助的事情，现在提出来也好解决嘛！”漩涡信把自己的领口从自家副族长的魔爪中救出，下一秒就蹭到了小南身边，笑着和她套近乎。虽说他并不认识长门，更不认识小南，但是他在他的奶奶漩涡葵去世之前老听她说自己在雨之国还有一位族兄。
在日复一日的好奇之下，漩涡信不知道脑补了多少次自己和这位漩涡长门相遇的情景，在他看来，和自己在想象中天天见面的长门早就是他的好族亲了——小南和弥彦作为长门的朋友，当然也是他的朋友。
信真是的，和葵奶奶一模一样的开朗外向，真不愧是祖孙俩。
千手九重光心中暗笑。
小南还是像她幼时一样，对真诚热情的人毫无抵抗力。她被突然凑过来的信吓了一跳，身形忍不住微顿一瞬，对方毫无保留的好感和那微妙眼熟的样貌让她似乎被拉回了那个拜访木叶的夏季。
你是葵奶奶的亲人吗？她现在怎么样？
小南想要询问，但她和长门早已下定决心只关注未来将要实现的月之眼计划，一旦实行那个计划他们就绝对会对不起漩涡一族，更确切地说，是对不起漩涡玖辛奈。
压抑在心中的愧疚让她问不出口，无论如何小南都无法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关心那个曾经带给她温暖的老人。
“长门在地下室，我带你们过去。”她偏过头看向佩恩，得到对方点头同意的动作后便加快脚步将九重光几人又带回了那个他们躲避过的房间。
自来也作为小南的老师，一眼就看出了这孩子是在逃避什么。“信可是葵奶奶的孙子哦，小南。”他贴心地没有直接问出来，只是装作不经意地随口说道：“他小的时候经常听葵奶奶说你们事情，我之前去涡之国的时候信就和我说过想要来雨忍村见见长门了。”
漩涡信打量着面前被自然能量包裹住不短时间的房间若有所思，心里琢磨着想向千手九重光搭话询问自然能量和封印阵的结合问题。
不过这一点微弱的兴趣并未持续太久，自来也的话似乎更能引起他的兴趣：“嗯，我想要见你们很久了，这次任务还是我拜托飞鸟大人好久才得到的机会…飞鸟大人真的很严格啊！每天都在说如果我的结界术不通过考试的话就绝对不会带我来什么的。”
他背着手跟在小南身后，看着她用查克拉解开被隐藏在房间角落的结界：“奶奶已经离开很久了，不过她在走之前一直都微笑着…向飞鸟大人问到你们在雨之国有没有好好吃饭呢。”
“有好好吃饭。”佩恩一反方才闷不做声的做派，轻轻回答了漩涡信的话，只是语气一样的毫无波澜。他越过小南走到一行人最前方打了个响指，面前通往地下室的走廊顿时明亮起来。
“不错的术式运用技巧。”漩涡飞鸟从小南打开结界开始眼中的赞赏就再也遮盖不住了：“看来长门没有辜负我那不足一个月的教导啊，葵大人如果能见到这一幕的话绝对会高兴的吧。”
“光哥，你在笑诶。”自来也和千手九重光并肩走在最后，余光正巧能将九重光的面部纳入眼底。他凑到千手九重光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好些话。
千手九重光无奈地伸出手，帮自来也打理了一下方才维持仙人模式时炸起的头发，也压低声音回他：“你不是也在笑？”两人对视一眼，更加绷不住了。
就在九重光与自来也窃窃私语之际，一行人已经走完了楼梯来到地下室内。
与普通人刻板印象中阴暗潮湿的雨之国地下室不同，这里完全是一个被布置的十分温暖的大房间。地面上铺就的羊毛制厚实地毯让九重光几人站在房间外踌躇了许久不敢踩上去，毕竟地毯沾上泥土的难洗程度大家都清楚。
直到小南拿来了客用的干净拖鞋，九重光几人才松了口气，卸下心上重担。
“自来也老师…”漩涡长门出声向自己的老师打了声招呼，而后便开始轻声咳嗽。
千手九重光看着长门凹陷的面颊几乎要倒吸一口气。他皱着眉立刻蹲坐到漩涡长门身边将手掌附上对方背部心俞穴处，缓慢地向长门身体内部输送医疗查克拉。
掌仙术的光芒萦绕在千手九重光的手上，在他的眼眸中倒映出一道象征着生命的淡绿色。
漩涡长门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他举起手张开五指，仔细观察着自己的手掌，枯白干瘦的手腕在掌仙术治疗下久违地晕染出一丝红润。
“多谢了，九重光大人。”漩涡长门散去面上阴郁的神色，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其实我在方才就想问了……”他将手放回膝上，盘腿而坐，佩恩天道默不作声站到漩涡长门身后。
那两双相似的轮回眼带着探究，不约而同都盯住了千手九重光，只不过其中一双尚且还有生机，另一双则是全然的死气沉沉。
被两双轮回眼盯住，我的压力很大啊……
千手九重光无奈地想着，手上输送查克拉的动作却不停，他清楚漩涡长门不会在这里伤害他，至少现在不会。
“让我猜猜你想知道什么…是想问飞鸟带来的面具?吧？”
漩涡长门眨眨眼，轻轻点头。
“啊，这个我也想问来着。”自来也举起右手：“那个面具看起来真的很不祥啊，不过能和尸鬼尽封扯上关系的好像都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就是了……”
“那个面具是漩涡家的秘宝，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哦。”千手九重光摇摇手指，而后轻轻指了一下漩涡飞鸟，面上一副无辜之色：“想知道的话就问飞鸟吧？不过飞鸟大概不会告诉你们的，可以试试看能不能从信嘴里骗出点消息哦。”
漩涡飞鸟高深莫测地笑笑，而后伸手搭上漩涡信的肩：“面具的事情是漩涡一族的秘密，虽然长门也是漩涡族人，但是非木叶和涡之国人也是不能知道的哦。”
她危险地眯起眼望着跃跃欲试想说什么的漩涡信，捏住对方肩膀的手猛地发力，见信痛的倒吸一口凉气练练说对不起才满意点头，继续自己方才未说完的话：“信也不会说的，因为是秘密。”
“意思就是只有位于木叶和涡之国，千手和漩涡族人交集内的人才能知道哦。”千手九重光笑眯眯地做出友情提示。
“啊？”自来也挠挠头，他从小数学就不太好，考试时算手里剑抛物线都是靠的脑补实景和直觉，更别提毕业十几年，他早就把除了实用忍术之外的理论知识全部还给老师了：“反正就是我不能知道嘛……”
“你要是嫁进千手就能知道了。”
千手九重光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吓得自来也连连摆手，差点自己把自己呛死：“别用这个打趣我啊，光哥！”
漩涡飞鸟大笑起来，小南也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见自来也一脸幽怨盯着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个…九重光大人，其实我有一个想问的问题…那个白绝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仙术？”漩涡信乖巧的并腿跪坐在小南旁边，坐姿端正的不像是他那样闹腾的人能保持的样子。他用黑润的眼睛看着千手九重光，加上那一副专注乖巧的表情，总让九重光幻视出什么小动物来。
……是萨摩耶呢，这孩子。
九重光被漩涡信信赖的模样萌了一脸，他感知了一下长门体内，发觉长门的身体对医疗查克拉的接受度暂且到了极限，便收回手，顺理成章握拳置于下颚，清清嗓子说道：“因为目前为止我们能做到最保险的封印术是尸鬼尽封，而尸鬼尽封必然需要一个灵魂作为祭品，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扉间老师提出过能否就死神只针对施术者掠夺灵魂这一点钻空子。”
“这个事情我似乎有听葵大人说过。”漩涡飞鸟插嘴。
“毕竟这件事当时就是葵奶奶，扉间老师和我负责嘛，葵奶奶和扉间老师负责研究和改动封印术，我作为仙术使负责之后实施计划。”
“那个白绝就是扉间老师的杰作啦…我不过是继承了他的遗产而已。”千手九重光单手托住下巴，眼神迷离，似乎是已经陷入了回忆：“既然黑绝已经被封印起来了，这个秘密也没什么保存的必要了，看你们都很好奇的样子，那告诉你们也无妨。”
不过黑绝的来历还是不能告诉你们呢。
千手九重光目光漂移一瞬，很快又正下神色：“我们在经过多次实验之后发现，白绝是最合适的祭品。但是和黑绝在一起的那个白绝不同，我们从大蛇丸那里要来的白绝复制品自身是没有自主意识的，也就是说是没有灵魂存在的。”
“为了保证死神在被尸鬼尽封召唤出来之后不会因为没有灵魂收割盯上我，我们就逆向使用某个禁术在目标白绝体内装上了一只小白鼠的灵魂…这个禁术?也是秘密所以不可以告诉你们哦。”
向实验动物致敬！
千手九重光在心中向被作为祭品献给死神的小白鼠双手合十，毕竟它在被塞进白绝体内之前还经历过木遁细胞的实验，可谓是拥有着多灾多难的一生。
“至于那个仙术嘛…其实之前老师和我的想法是通过傀儡术操控祭品的。”千手九重光说到，他的面上闪过一丝心有余悸：“不过后来我从宇智波，从小镜的幻术笔记里得到了一些灵感，和岚哥还有风息磨了小半个月终于搞出了那个幻术型的仙术……不过因为要用到湿骨林的仙术查克拉，所以其他人可能不太能用得来就是了。”
“真的很吓人啊，傀儡术总归是和被操控着有直接查克拉联系的，但是幻术没有，所以为了保险我就在这次封印的时候把傀儡术换成了牵丝幻境。”他捻起一角衣袖擦了擦额角沁出的汗珠：“幸好我用的是幻术，和白绝之间的查克拉联系不强，如果用的真的是傀儡术，或者没有面具的控制，你们现在可能只能见到我的尸体了……”
“就算是这样我在操控尸鬼尽封的时候还是能感受到死神对我的杀意啊。”
自来也打了个哆嗦：“那家伙的杀意真的已经溢出来了啊，我在旁边看得很清楚，那个死神不仅是在用怨恨的眼神看光哥你，祂还盯了佩恩好长一段时间……”
“祂可能是在看轮回眼。”漩涡长门摸了摸自己与生俱来，但是却将自己折磨得不轻，好似自己根本不是它的主人的轮回眼：“祂看佩恩的视线落点一直都在眼睛上，但是佩恩的眼睛只不过是我的眼睛的投影，真正的轮回眼在我身上，所以……如果我在现场，祂可能第一时间会来找我吧。”
现场一时陷入了令人心生寂寥的沉默里，千手九重光怜爱地拍拍长门有些嶙峋的脊背，正欲开口，逆通灵术的雾气就再次笼罩了他。
“……又有什么急事吗，一号。”他无奈地伸手托住从空中自由落体的小蛞蝓，心知自己大概没办法好好和长门小南叙叙旧了。
“是国都的事情啦，盛姬殿下叫我给你传信，叫你快去国都哦，小光。”蛞蝓一号倒是不急不缓，它把平景盛的话带到后还有闲心从九重光掌心探出头打量四周，见到周围净是飞鸟长门自来也这样的熟人后好一阵惊喜，还特意给每个人都挥了挥柄眼。
“盛姬殿下找我是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啦，总之小光你越快到大名府越好。”
千手九重光按耐下心中的疑虑，他似乎已经猜到平景盛突然这样叫他的目的了，但未能到达国都获悉实情，他也不能笃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看来我现在没办法再陪你们接着聊下去了，下次再好好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