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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阿照篇(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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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膳厅,哑郎与满君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

因为手上拿着许多东西,我便想先回房间将他们送我的生辰礼先放下来。

“郎君,满君,我先回一趟寝内。”我拿着漆木盒子进了房间,哑郎与满君站在门外。

未免他们等的太久,我将盒子放到桌上便打算出去。

不过,先前答应了满君要佩戴抹额的。我坐在铜镜前,拿出满君送我的那条编绳抹额。

我从没有佩戴过抹额,此番佩戴后总有一种脑袋上顶了个东西的不适感,存在强烈的我难以忽视。

但这也算一桩新奇事,况且人生在世总有第一次,因此我并没有打算摘下佩戴好的抹额。

整理好后,我没再耽搁,踱步去了房门处。还没到便听得满君在说话。

“……你加把劲儿啊,阿照哥哥他……”

“嗯?我怎么了?”我应声走到他们面前,眼神在哑郎与满君身上打转。

满君啊了声,“我,我让哑郎哥哥向你学习嘛!”

我倒不知我有何可学习的地方,因此只一脸兴味的盯着满君。

指不定我确有过人之处呢。

满君背手眼巴巴的看着我,“自然是阿照哥哥你……就是很厉害~”他补充道,“阿照哥哥戴着抹额,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好看。”

得,这和没说似乎也没甚区别,不过满君的无底线拥护还是让我倍感欣慰的。因此我眼神愈发慈爱……

这时,哑郎横插进我与满君的视线交集地带,他低头瞥了眼满君,而后看着我。

哑郎脸上的半截面具虽然漏出了眼睛,但到底并没有将他的眼睛轮廓露出来,因此我只能看到对方黝黑的眼瞳。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我却总觉得他眼神带着丝哀怨。

大概是今日起的太早了吧,我将那点古怪情绪压下,“不说别的了,我们先去临遥城里罢。”

其余两人没意见,于是我再次被他们俩夹在中间。

一路上说说笑笑,自然这说笑大多数时候都是我与满君。不过哑郎也很强势就是了,盖因对方总会在我与满君谈论的最关键时刻,扯扯我的衣袖,指指路边的小花。

哑郎是我邀请来的,我当然不能怠慢对方;而满君是我寄居处的小主人,我亦不会让小孩儿受冷落。

如此,便算走到了临遥北城门。

东郡临遥有三个城门,分别为南、西、北三个城门。那日我初到临遥时走的便是最大的西城门,如今在北城门则是因为花朝在临遥城外的北面。

“遭了!”看到身旁三三两两牵着马匹的行人,我暗道不好。

面前凑过来两个人头,一个低头一个昂首,眼里如出一辙的透着“怎么了”的讯息。

“阿照哥哥,怎么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没办吗?”满君眼里有焦虑,哑郎则用眼神附和满君的话。

“倒不是,”我不大好意思的说,“这些日子,我把放在如临仙的逐日忘了。逐日是我的马儿。”

满君点点头,他刚想说些什么时,一旁的哑郎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我看着他手上比划的姿势,“郎君替我去看了逐日吗?”

哑郎点点头,在看到我放心的模样后,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膛,昂着头。

“谢谢郎君呀,”我没再问哑郎如何知晓我在临遥的行迹,只是好笑于他“很努力”的让我看到他的“用处”。

哑郎很好。

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明白才好,我害怕自己会错了意。因此只想等过几日我离开前再好好与哑郎说上一二。

这样,若是我自作多情,也免去两两相望唯余尴尬的场面发生了。

收回思绪后,我已和哑郎满君来到了如临仙的马厩。面前三两小厮仔细照顾着居住在这里的马儿,时不时添草加水梳毛收拾马槽。

大约是注意到有来人,一小童放下手里的木桶,他微微欠身,“几位公子是来取马的吗?”

马厩里的逐日打了个响鼻,它蹬着围栏,似乎在谴责我一离数日也没来看它。

“是,我来接逐日。”我上前摸摸逐日低下来的马头,“劳你结算一下银两,我好付给你。”

小童听后罢罢手,“不,前几日……”他转眼看了一圈,眼神停在哑郎身上,“这位公子已付了好些银两了,我去找掌柜的将剩余的银两送还给您……”

哑郎碰了碰满君,满君招手没让小童离开,“不用了,那些权作你这几日细心照看的费用吧,”

满君说完看了看我,我迟疑片刻,对那小童说,“既如此,到时候你自去问掌柜的取了罢,便说是客人的留下来的话。”

小童告了谢,拾起一旁的木桶去井边打水去了。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偶有响动还是身后那些马儿发出的声音。

哑郎抬步走了过来,他比划一番,然后垂眸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我……

我瞧了眼正插科打诨于自己左邻右舍小伙伴的逐日,“郎君想与我去马场跑马?”

哑郎点点头,他伸出两指採着我衣袖的一个小角晃晃。到嘴的答应被满君打破,他似乎很是惊奇,“阿照哥哥,你怎么知道他在说什么?”语气里颇有一种说好咱们手拉手没想到你却和旁人心连心的控诉意味。

我掀开眼睑瞟了眼面前的哑郎,要说我为什么知道哑郎在说什么……

“猜的,”我一本正经的答道。

面前两人一个难掩欣喜一个啧啧称奇,我不太懂,随便猜猜的事嘛……若是猜中了,那是我天资聪颖;若是没猜对,那是哑郎的问题。

思及此,我给了两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而后又问满君,“满君,你要与我们同去马场吗?”

“自然,”满君摇头晃脑,“今日是阿照哥哥生辰,当要陪着阿照哥哥。”

我点了点他脑袋,将逐日牵出马厩。哑郎从我手里“接过”缰绳,我低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手心,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我才想起来似的,“临遥的马场允许带外来马吗?”

问话时我面向的是哑郎,他听到我声音后即刻转头,而后看着我点头。身后同时传来满君的声音,“可以。”

临遥的马场在南城门外面。说是马场,其实更像一片无际的草地,四周很是空旷。不过大约是为了不冲撞到行人,所以还是用绳子隔了两条路,一条来往皆是行人,一条则留给驾车骑马的人。

哑郎与满君手上没有马匹,因此他们各自先去茶马司牵了两匹马过来。满君年纪尚小,我不免担忧,“满君,你先前骑过马吗?”

“阿照哥哥别担心,我的马术很好。”满君身旁骝色的马儿应和似的喷了个响鼻,模样看起来确实……比哑郎带过来的马儿温驯多了。

“既如此,那我们今天好好比试比试。”我说着就要上马,不想被哑郎拦下来。

他的手伸到我腰间,又缩回去,抬起头时满眼懊恼。

我知他是担心我才愈合的伤口,懊恼方才不该提议跑马落得此番扫兴,“无碍,我已大好了。”我拍拍身上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别担心,我没那么娇气。”

哑郎没有让步,我叹口气保证,“若是我不适,定及时停下,可好?”

见状,哑郎才不情不愿的让开。当然,不情不愿依旧是我猜测来的,他方才眼神游移在我面上,实在很难忽略……

这些日子拘在一处,翻身上马时我陡然感到一股畅快之意。坐正后我拿着缰绳,余光中撇到他二人也上了马,不等他们反应便驾着逐日飞驰在马场之上。

不知是因为今日是我生辰,还是因为怕激起我的胜负欲,亦或是我骑马技术……实在高超。总而言之,临遥以南的马场上,纵马的三个少年郎里,头筹被我一举拔下。

不知跑了多少圈之后,我身心舒畅,身下的逐日似也释放憋闷许久的天性。

还想再跑几圈时,哑郎骑着青骊①来到我身旁,他从怀里掏出巾帕递到我面前。

髓海不由自主想到前几日在蝴蝶谷中,他也是这样拿出巾帕铺在石头上让我坐下,又另拿了帕子擦拭我嘴角的点心渣子。

也不知哑郎缘何身上带了这么多的帕子,我手上还握着缰绳,逐日仿若识我心意般慢了下来。

大约是见我许久没有回应,哑郎不知怎么让逐日停下步子原地踏步。他坐在青骊上俯身过来用巾帕擦拭我颊边流下的汗,面具空洞里直视过来的眼神、异常专注。

回神后我往后仰了仰,欲躲避这让人不大自在的姿势,只是哑郎他用三指抵在我下颚上,动作明明轻柔却不容置喙。我一时呆住任哑郎左擦右拭,末了他还用存在极强的小指撩了一下我喉间。

“你……”或许我之前的想法并非自恋,只是我刚一开口时,便被倾身而来的哑郎用手从我后脖颈处塞了一块巾帕进去。

真是……真是气煞我也!他把我当什么了!我是小孩儿吗!怎……怎么能用帕子塞进我后背里!我如今业已十七,自诩是个大人,怎么能接受如此行径,难道我很弱吗?难道我出了汗就会着凉吗?难道我如小儿般不知怎么照顾自己吗?

我恶狠狠地剜了哑郎一眼,空出一只手一掌拍在他胸膛上,然后纵着逐日疾驰而去。

风刮过我颊边,我伸手欲摸后颈处又快速缩回,手指在耳边停留一瞬,我碰了一下。滚烫。

不用看我也知道我被哑郎气的面红耳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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