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热闹

伙计们修整了一天，隔天一早就被告知，东家已经把宅子、铺子啥啥都搞定了。

哎嘛，这可是最最最顶级的京城啊！

东家真好本事！

伙计们这一路行来也算是开了眼界、见了世面，再不是边远大山里那群对外界一无所知的穷小子了。

每路过一个地方，大家都在心里衡量比较一番，互相间少不得交流感叹，虽然刚进京城才一天，好多人只是到客栈的时候一走一过，也足以让他们认识到京城的不同凡响了。

所以，越发佩服起东家来。

石掌柜也绷紧神经，张罗着把伙计分成几波人，一波去收拾商铺，一波去拾掇宅子，再一波去郊外皇庄，剩下的人在客栈照看东西。

他恍然记得，第一次这样张罗是在县里，第二次是过了青州驿的城郊，如今也没相隔几天，他们已经在国都立足了。

。。。。。。

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东家，这边的商铺怕是得重新寻掌柜和伙计，您看？”石掌柜自诩在京城没有任何背景经验，担不起这个重任。

京城商铺的掌柜不是会干就能干的，背景和经验、人脉，样样都不能少，缺了就玩不转。

他不能坑东家，也坑不到。

朱令仪抱着胳膊点着头，嗯，也对，现在她都有内卫令牌了，是不是可以买些人手了？

她算是了解了，这个世界，人是有等级的，这并不稀奇，从前的曜日星也差不多，她也不是什么斗士，要以一己之力干翻一个世界啥的。

她只要有本事自己站在高处，不受欺辱，嗯，可能的范围内，对身边的人关照关照就不错了。

“行，这事儿我来办。还有，你记得等咱们安顿好了，给这边的熟人都送份拜帖。”

这是一种礼貌，知会一声，至于人家见不见，并不重要。

***

朱令仪再没自己去跑中人所，而是直接寻到小乙说的内卫办事的衙门这里。

小乙都吃惊了，真没想到，昨天刚客套一句：有事儿来寻他。

今天一早就。。。。。。真来了？

就没见过这么实诚的人！

“什么？买仆人？这个可以有。正好有一批官奴要卖，任你挑。”

。。。。。。

小乙被朱令仪抓着薅了两天的羊毛，为求解脱，赶紧发挥出十二分的力气，有内卫出手，明阳山货铺很快就张罗起来了。

新掌柜自然是没有的，朱令仪自己带着石掌柜先顶上。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给再多钱，也换不来彼此熟悉和信任。”

没有合适的，她宁愿自己辛苦些。

***

这天，难得的晴朗无风，暖阳灿烂。

位于繁荣大街上繁华地段的“明阳山货”铺燃起整整七串鞭炮，炸响京城。

商铺最显眼的是门前一张大红纸贴的告示牌，上书：

开业大酬宾：新鲜的500年份明阳山野山参王一支；

300份明阳山野山参3支；

百年以上年份明阳山野山参7支。

全部今秋最新采挖，独此一家。

本店预5日后竞价出售，价高者得，限量每人一支。

另，本店明阳山货来自明阳山脉深处，植根沃土，饮山泉，濯清露，汇集天地灵气，每一株都是东家亲手采摘，不可多得。

。。。。。。

除了大红纸的告示，还有特地买来的口齿伶俐的小厮，在告示边上给不识字的人解说。

你以为这就完了？

当然不是！

“咚咚锵，咚咚锵，咚锵咚锵咚咚锵。。。。。。”

远远地，街上的人只听得耳边传来锣鼓点，顺着声音张望过去，就见两队摇头摆尾的舞狮队伍一左一右朝着明阳山货铺舞过来。

这份热闹顿时把街上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只见两队狮子在商铺门前又跳又窜，抢着往高高的杆子上攀去，先得手的狮子一挥掌，“明阳山货”的锦旗带着五彩的碎纸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同时垂下的还有两个沉甸甸的荷包。

狮子头喜滋滋接下荷包，另一个狮子嘴里也垂下一挂锦旗，上面绣着“正宗原产，童叟无欺”。

而且，凡事捡到的纸片上有带字的，都可以进店领取一份蜜汁肉脯。

说起来这肉脯是随身宝加工的，蜜是明阳山了的野蜂蜜，肉是野猪肉。朱令仪刚开始那段时间天天吃烤肉、烤鱼吃够够的，后来随身宝可以消耗能量值加工后，她就把这些不爱吃的都让随身宝做成肉脯、果脯啥的了。

如今已经存了好多，正愁怎么清理点空间出来呢，这不，正好做了引客的小零食。

朱令仪站在门前密切关注着人群，防止捡彩纸的人发生踩踏。还好，尽管动静不小，但京城人见多识广，聚拢过来的人还不至于一哄而上，整出什么事故来。

京城的好处这就体现出来了：主要有钱，不用过年过节，照样能请到舞狮队，锣鼓队，这要是在县城里，狮子是啥都未必知道。

两队狮子又沿着繁荣大街和京华大街等三条主要街道边舞边撒彩纸，足足热闹了一个多时辰这开业活动才算完成。

***

“行啊，你，搞得不错！”

谢小叔和到过县城的几个谢家子弟来捧场，他自来熟地拍着朱令仪的肩膀，心里遗憾她不是个男子，不然直接勾肩搭背多好。

谁能想到，前几个月还在山沟里贩卖牛羊呢，今儿个就在京城最最繁华的大街上落脚了。

朱令仪这次开业并没有提前给熟人下帖子，她在京城也没几个熟人。

谢家算一个，但除了谢家大爷，都是不当家的小孩儿，平常玩玩还行，涉及到正经买卖自然没他们什么事儿。唯一能做主的那点儿月钱还不够自己花销呢，更没多少余力帮扶她。

好在她从没指望过什么，能来捧个人气就很好了。

左邻右舍的铺子也送了贺礼。

用这些店铺东家的话说：“咱们不差这点贺礼，但能在繁荣大街上开的山货铺子，还是京城几十年来头一家。”

反正不是同行，不着急交好，也不必交恶。

。。。。。。

***

晚上，朱令仪带着新买的仆役盘点开业第一天的成绩。

她的山货品类不多，但库存都很惊人。

“还好是我自己做入库，不然。。。。。。”

随身宝：不然也不是你挨累，库存都是它输出的，主人只是把品名和数量抄一遍就成了。

明明刚刚又洗了全套汤池浴，还嚷着累，怪好意思的。

朱令仪先数钱。

不得不说，京城人真有钱啊，出来买东西用银交子的明显比较多，她的钱箱里数量最多的是银子，然后是铜钱，还有个别小金锭子。

同样的山货，京城铺子里的价格是县城里的七八倍，仍然跟不要钱似得买买买。

仆人报数：“。。。肉脯三百七十斤六两，计银钱XXX两X钱；

果脯，五百六十八斤；计银钱XXX两XX钱

干果。。。。。。

五十年份参片一斤二两，参须。。。。。。”

不等负责打算盘的人扒拉完，朱令仪自己已经得出今天的销售额了：两千三百五十八两零三钱。

朱令仪咂舌，难怪都说想赚钱还得赚有钱人的钱，看来，她这买卖做到京城就对了。

“嗯？”朱令仪看一眼随身宝做的图形对比，眉头微蹙道：“怎么买零食的人多，买山货的人这么少？”

相比果脯、肉脯那些，正经的山货蘑菇、木耳啥的，甚至山核桃，板栗都卖的不算多。

难道京城里偏爱吃零嘴？

负责柜面的一个仆役机灵地道：“日常家里吃山货，基本上都是去自家附近的铺子去买，消耗最大的世家大户、酒楼饭馆啥的，负责采买的人也是先打个样儿回去，等厨师做了尝试后才能说。”

尤其是各世家大户都好多都连络有亲的，互相照顾买卖也是常有之意。

人家都是合作多年的老商家了，可不是谁铺子里的东西好，价格便宜就能轻易更换的。这其中涉及的事情多着嘞。

朱令仪挠挠头，这还真没料到，山货铺子里的山货没热销，然而是零嘴一骑绝尘的成了销冠。

不过，仆人说的有些道理，算了，等等看吧。

“今天打听参王的有几个？都是什么人？”

这才是重点。

另一个柜上的仆役捧着个册子过来，回话道：“直接打听参王的有7人，其中四个报了名号，还有三个没说。此外，打听三百年份的也有二十五人，留了名号的十人。”

第一天开业，很多人还不知道，消息且得传播一阵子呢。

朱令仪有心理准备，她道：“从明天开始，凡事询问参王并留下名帖的，给一份咱们铺子的名帖，到时候有帖子的人可以参与竞价，没帖子的等过后看是否有多余的，有就放出来，没有就等下回了。”

当然不是谁都能发帖子，得拿着对方的名帖来朱令仪这里换，一对一。

京城里达官显贵太多，不限制一二，她都搞不赢这些各个名头响亮的大户。

***

御书房里，大内侍卫统领傅谨正在御案前回禀参王的事儿。

皇帝的御药监里确实汇集了天下的好药材，但是500年的野参王还真没有。

“陛下，您看要不要。。。。。。？”

皇帝放下折子，摇头：“不必，你关注下最后是哪家得了即可。”

他是天下之主，至少是这国家的主，所有的出产要都扒拉到自己库里，也不是不行，就是很没必要。

如果他需要用到500年的参王，相信哪家也没胆子不贡献出来。

他根本不需要出钱，坐等就行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株参王其实已经半只脚进了皇帝的兜里了。

“你也别闲着，估计今晚会有热闹，你也去瞧瞧成色如何。”

傅谨当然知道皇帝指的不光是500年的参王，还有朱大侠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