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的态度有所好转,“可还能看出其他的?”
苏言哼了一声,不理他。
林柏:“……,你怎么小心眼的?”
苏言毫不客气,“你丑,我不想大度。换个好看的,我就大度。”
苏言朝云行看去。
林柏震惊,“他都不敢露全脸!!你有本事让他摘了面具再比!”
云行凉凉的目光扫过来。
林柏:“……,哥,我也觉得你最好看。”
捕快们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接下来的检查完全由苏言主导,“李骥的手指上有两道创口,创口上有白色碎末,是应是摔碎了瓷杯,被瓷片割伤。”
苏言捡起已经破裂的白瓷杯。
林柏回忆道:“香秀说,昨天晚上新娘丢了以后,李骥回到家大发雷霆,摔碎了瓷杯。”
苏言问:“新娘被换腐尸一事,最后是如何处理的?”
她落水以后再回去找花轿,桥附近已经没人了。
林柏说:“木头将轿夫遣走了,李骥很生气,花轿应该在府里,我们去把腐尸带走了。”
“你昨夜来过?”
“总要把腐尸处理掉。”
李骥的情况已基本摸清楚,昨夜新娘变腐尸,李骥回府后大发雷霆,大约在戌时,李骥被害。
他性格古怪,因昨夜的事情令他颜面尽失,香秀几人不敢去打扰。
一直到苏言与云行来找佩剑,香秀见李骥迟迟不出门才去查看,发现李骥的尸体。
除了手指,李骥的尸体没有其他创口。
苏言心中已有几分推测,听到林柏的话,心思一动,“腐尸在何处?”
“尸体是前些日子刚下葬的人,我已联系死者的亲人,叫他们拉回去重新安葬了。”
苏言打量着林柏,“衙门一共有几个仵作?”
林柏闻言,浓眉微不可查地拧起来,他神色平静,“只有我一个。”
苏言紧盯着他,“前些日子,李骥的新娘也被换成腐尸,这些尸体都是最近刚刚下葬的,是自然死亡还是他杀?”
林柏:“……二人都是意外身亡,衙门去敛的尸。”
“新娘是从哪里找的?”
“李骥给了对方一笔银子,他们才强行将女儿嫁给李骥。”
“新娘可有找到?”
“……”
林柏不语。
苏言一改方才的嚣张,看起来似乎要拍林柏的马屁,“你可是西越镇唯一的仵作哦,是整个镇里最懂尸体的人,你总不会告诉我,新娘已经变成腐尸了吧?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捕快们抻头看热闹。
方才苏言还针对林柏,现在竟然夸起他来了?
这事不归他们管,他们只负责看热闹,反正苏言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总不会把林柏打死。
他们没注意到,林柏的神色已与方才完全不同。
林柏掀起眼皮,冷漠道:“不清楚,新娘失踪了。”
苏言看着林柏的反应,眯着眼笑起来。
林柏的心跳陡然加快。
苏言却不再询问他,她转身对捕快说道:“劳烦几位把尸体送到陈尸所,如果有需要,我会剖验。还有一件事,要拜托几位去调查。”
捕快道:“苏姑娘直说就是。”
这几人都跟钱捕头很久了,钱捕头得过且过,对办案不太上心。
有时就连他们都能看得出来的疑点,钱捕头却睁一只眼闭一眼,只要县令不下令,钱捕头能推就推。
跟着钱捕头做事固然轻松,但时间久了,难免心中有愧。
苏言的行事风格和钱捕头完全不同,意外的还挺对他们的口味,他们就连做事都比平日用心。
苏言走到他们中间,低声说了几句话,林柏听不清楚。
他神色晦暗不明,虽听不清苏言的话,但能看到云行朝自己看来。
林柏转过身,不去看他们。
尸体被挪走后,苏言才开始观察正房。
正房内同样没有打斗痕迹,除了被李骥摔碎的白瓷杯,其他地方一切正常。
李骥心术不正,书架上有几本已积灰的经书,更多的是杂谈、话本。
甚至还有几本是专门讲翻云覆雨的。
苏言翻开其中一本,越看越……有兴趣。
她看得津津有味。
古人的文笔真好,虽然不直白,但总是恰到好处,若有机会,她一定……
书卷被人抽走。
苏言意犹未尽,不满地看过去,正对上云行的目光。
苏言:“……,你干嘛?”
云行扫了一眼书卷,“你看这东西?”
苏言很强硬,“人要不断地学习才能进步!”
云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苏言:“……,我是想在里面找证据,找证据。”
她心虚地低下头,不曾想低头的一瞬间,真心话就冒了出来——“男女之事,人之常情嘛,万一我将来真能养十来个面首……云行真是不解风情。”
云行决定把几本书卷全都烧干净。
看过一遍正房,苏言得出结论,“李骥的脑子里,除了女人,的确没其他东西。”
可以说是脑袋空空,全靠夫人。
云行将经书重新放到书架上,声音沉稳,“他遇害,可与娶妻有关?”
苏言凑到云行旁边,好奇地仰头看他,“你对命案感兴趣?”
云行垂眸,长睫颤了一下,他迅速转身,“随口一问。”
“感兴趣又不是坏事……”苏言想搭云行的肩膀,对方有点儿高,搭的不舒服。她强迫云行稍微蹲一蹲,心满意足道,“腐尸一事,的确不寻常,但我认为腐尸与李骥的死,或许无关。”
云行虽是半蹲,身体却十分稳当,他问:“难道不是有人装神弄鬼,故意扰乱亲事,把李骥之死推到鬼神身上?”
“如果两个新娘又重新回到娘家,或许只是凶手故意吓唬李骥,但现在两名新娘也失踪了,新娘换腐尸这件事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新娘失踪,结不成亲。同样的,杀了李骥也能得到这一结果,又要偷走新娘,又要杀了李骥,凶手岂不是做了重复的事情?”
“凶手会不会将两名新娘也杀害了。”
“目前为止,衙门还没看到新娘的尸体。而且刚刚林柏说了,两个新娘都是因为家境贫寒,爹娘收了李骥一大笔银子,才被迫出嫁,结不成亲这种事,她们恐怕是乐意的。”
苏言朝林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林仵作,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