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天上掉下只小白猫 > 第49章 第49章

第49章 第49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易正洲十分夸张地跟冯生描述了一下村里的现状,说苦水村现在是个人都在抓他,遍地都不是好人,嘱咐他不要出石山,他和太庚出去打电话联系人,天黑时就会回来。

冯生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他早已不是当年一腔热血容易冲动的青年,自然明白什么才是保命之举。

易正洲拉着人出了石山,几个瞬移,落在了苦水村的一处屋顶上。

太庚如今修为恢复,缩地千里自然不在话下。

他俩伏趴在草檐上,眼巴巴地看着下边。

易正洲忽然叫了声:“阿庚?”

太庚耳朵尖微动,并不理他。

易正洲转过头,把呼吸时的热气统统洒在他耳边,拉长了声音又喊了声:“阿——庚——”

太庚瞪了他一眼,这人不知发的什么疯,一把按住他肩膀翻过身,自己垫在下边,将人面对面地锁在了怀中。

易正洲察觉到他的挣扎,把人往怀里再次按了按,适时道:“冯生那么大个人,扛回去没少费力气,我这一晚上又是救人又是找水找食的,简直累死了,你就让我抱一会儿,充下电,好不好?”

他埋头贴在太庚侧脸上,恬不知耻地蹭了蹭,夹着声音撒娇:“好不好嘛?”

太庚眼睫微颤,不再挣扎,下巴枕在了他肩窝中。

易正洲脸色狂喜。

这招有用!

他开开心心地搂着人看月亮,只觉得心情美得很,但没美多久,就听见底下的院门吱哑一声。

二人维持着那个姿势,双双探头一看,得嘞,他们蹲的人回来了。

易正洲收回脑袋,正巧与太庚四目相对。

鼻尖对着鼻尖,两张脸之间仅仅隔了一张纸。

太庚疑惑地望着他,刚一开口:“你愣着……”

易正洲仰头亲在了他唇上,一口还不够,又接连亲了好几口,直到太庚伸手去推他,易正洲又抓住他手指啄了几下,这才带着人翻下了屋檐。

二人落地无声,矮着身子贴在了这户人家的窗檐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呸!”刚推门进去的男人似乎心情很不好,“一大群人找了大半夜,北山上那个破屋子都给拆了,愣是没找到那老东西的下落!怪了,这死瘸子一个人能去哪儿?”

太庚的脸色早在他开骂的时候就沉了下来,易正洲刚冲他使了个眼色,太庚抬起右手,无声地搭了个响指。

与此同时听得房中一声“哎哟”,那男人坐的凳子倏然从中间裂成两半,男人砰一声坐在了地上,连声哀嚎。

易正洲默默对太庚竖了个大拇指,微微抬起头往屋内看去。

只见那本来坐在床边做针线活的女人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扶自家男人。

男人正是白日里带着人抓了冯生的王索,被人扶起来还呲牙咧嘴地不住叫骂。

太庚眸子一暗,又想给他来一记教训,被易正洲一把按下。

他凑在太庚耳边说:“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他,现在先忍忍,乖啊。”

易正洲侧头过去继续偷听二人谈话,太庚静静瞧着他侧脸,只觉得心脏处灼热非常。

情契。

不过是因为情契。

“怎么样?没摔着吧?”

王索粗声粗气地坐在床上,揉着屁股,忿忿道:“真是流年不利,连一个破凳子都跟老子作对!”

女人给他倒了杯茶,担忧地说:“要不……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吧?咱们不管了,成吗?”

王索一把将茶盏掷在地上,恶狠狠地说:“你他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忍不住站起来,尖声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让我不要管?当年一起把人告到县里去的是不是你爹?一起作证的人里头有没有你?那老东西落得这么个下场,可有你的一份功劳啊!怎么,现在瞧人家可怜了,不忍心了?”

女人啜泣起来,反惹得王索更加不耐烦,“我告诉你,我王索做事,就是要做绝!那死瘸子当年不是很风光很嚣张吗?后来还不是被我踢断了腿,像条狗一样的在地上爬!”

他神情狰狞,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简直不似活人了,“这死瘸子天天巴结城里来的那个小白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他就是看人家有钱,想攀上这层关系,为自己翻案!”

易正洲脸色一沉,置于身侧的手指握得咯吱作响,太庚忍不住侧目,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怒意。

屋内王索还在不住叫骂,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易正洲听他再吐不出什么有用的话了,略一思索,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转身拉着太庚离开。

二人去了趟北山,想看看冯生那屋子被毁坏成什么样子了。

果如王索所言,他们在屋内翻箱倒柜,几乎将整个屋子都拆了,这屋子本来就四面漏风,这下是完全不能住人了。

易正洲站在破屋前,牵了太庚的一只手,静静地俯瞰整个苦水村,忽说了一句:“阿庚,待此间事了,我们就直接回家吧。”

“好。”

易正洲一怔。

他本来以为太庚会像平日那样不搭理他,不想竟然、竟然。

易正洲定定地看着他,忽把人一把抱到了怀里,下巴紧紧贴在他额角,反复在太庚后背上下摩挲,眼中竟然泪光闪烁,“你、阿庚,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我以后一定……”

太庚任他抱着,对他一番剖心之言,并未再作出什么回应,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缓缓伸手环住了他。

-

冯生“逃跑”后的第三天,竟然浑身穿戴整齐地出现在了村委会门前。

先是早晨下地干活的村民瞧见了,大呼小叫地去叫人,很快以王索为首的一群汉子就朝着村委会涌了过来。

王索叫骂着薅起袖子就要去拽人,不妨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这人的力气出奇地大,他试着收回手臂,却挣脱不了分毫。

王索抬头一看,竟然是村长一个月前收留的那个城里来的小白脸。

“你干什么!”王索环顾一圈,没发现王德全的身影,说话也硬气了些:“别以为你是城里来的老子就怕你!告诉你,这是苦水村!是老子的地盘!惹急了我,没你的好果子吃!”

易正洲果然放开了他,王索正洋洋得意地要去抓冯生,这次却被两个人给同时架住了。

他刚想开骂,一转头看见他们身上的警服,瞬间腿软了一半。

仿佛还怕他心态不够崩溃似的,警笛声适时响起,聚集在村委会广场上的人们齐刷刷转头,就见一辆又一辆的警车顺着山间小道驶入,造访了这个鲜有外人至的小山村。

王索脸色一白,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王德全在来的路上就瞧见了这一大波警车,当下就慌了神,紧赶慢赶地往警车去的方向跑,等他到时,王索已经被拷了起来,和几个“小弟”蹲在广场一角。

易正洲则和一个警察站在一起,面前是战战兢兢的冯生,警察的态度十分和善,正弯腰问着冯生一些事情,旁边的小警察拿笔记本不停地做着记录。

王德全擦了把脸上的汗,惴惴不安地走过去,只敢同易正洲打招呼,“小、小易啊,这是怎么了?”

经易正洲提醒,正在询问的民警这才转身同王德全握了握手,“您好,我是宁理市公安局副局长周庭,有一桩贪污渎职的案子需要麻烦您配合调查,还希望您理解。”

王德全连连弯腰,“您客气、客气……等等,贪污?您、您指的是?”

“您别紧张,主犯已经伏法,正在法庭上接受审判,我们今天来啊,是把当年的从犯抓捕归案。”

村委会地方小,那几间屋子就那么大,容不下那么多人,王德全就这么站在广场上,顶着炙热的日头听完了整个案子的经过,日头愈发热烈,他一颗心却愈发冷沉了。

这案子的主犯他认识,二十年前曾在苦水村村小任校长,也是他当初想要提拔冯生到城里发展的,但伯乐有了,这千里马却不乐意。

冯生拒绝校长的好意后,不少同期都私底下给校长送礼请吃饭,校长一一来者不拒,但始终没给个准话。

那几个同期日夜盼着脱离这贫苦的山村,冯生却仿佛乐在其中,平日里相处总是与校长依旧有说有笑的,他们求之不得的东西,别人却瞧不上。

也不知道是谁提起的,校长这么迟迟不给他们答复,实际上就是在等冯生呢,他得不到,那么其他人也没门。

这群人从此就恨上了冯生,终于在他为班上学生早恋而发愁时,给他出了个主意,制造他与女学生独处的“事实”,而后,就是威逼利诱那个女生,说冯生借补课之便侵犯了她,叫她说给自己的父母听,孩子的父母觉得这是家丑,且孩子说得语焉不详,一开始并不愿意传出去。

出主意的那个男老师见状,一咬牙开始在村里大肆宣扬这件事,很快有人上门去问女孩的父亲,又去问那女学生,女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就知道一味地哭,众人见状,愈发肯定这是让人给欺负了。

王索当时是村里混混的头子,见这是个“扬名”的好机会,当下就带着人杀到了学校里,把冯生打得死去活来,见他不承认,还把人关在笼子里游街三天,把人折磨坏了,最终还是王德全把人救了回去。

后来的事,就如冯生同易正洲说的那般,他被人丢出了苦水村,从此在北山安了家。

村小校长手底下出了这样的事情,本来该降职的,那几个老师却联合起来,去找校长谈话,说是自己早就发现了冯生品德有亏,平日里仗着校长的势没少欺负女学生,他们可以向上级举报,这样不仅不会被处罚,反而还能落得个好名声。

校长不是苦水村的本地人,也是外县空降来的,本意是来苦水村镀金,回去后仕途更上一层楼,他对冯生“偏爱有加”,也是因为这人傻里傻气又无父无母好操控,带回城里去也好使唤,如今这人废了,校长一心只想着怎么避责,压根儿没想起关心事情的始末和冯生的未来。

因而,冯生至今不知道的是,他被戕害后,经人举报至教育部,从此被终身禁止从教,而那个校长,在这个位置上安安稳稳地待了一两年,就回了市里,很快混得风生水起,听说后来还升职了。

其他几个教师经他举荐,也都在其他县市谋得了好差事,当真是一人落,十人升。

直到两天前,一封实名制的举报信投到了宁理市市长信箱,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这桩公职人员贪污的事件很快便被立案,当年的校长已经是市里某财政机构的二把手,很快被捕,因为那封信提供的线索齐全,警察层层盘查下去,仅一天半的时间就来到了苦水村,将当年的帮凶们一一抓获。

王德全听完这一切,不可置信地蹲了下去,双手无力捂脸,下意识往冯生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忽然觉得羞愧难当,徒劳地抹了把眼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