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走廊里空无一人,但是却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而产生这声音的原因———詹姆和西里斯,他们正挤在隐形斗篷里,在一条条走廊里快速地穿梭。
“是你赢了决斗兄弟,你大可以直接去问她。”西里斯艰难地弯着腰走着,没办法,他跟詹姆本就比同龄的男孩更高大,这斗篷已经很难完全遮住他们两个。
“如果不是她不想遵守赌约的话,她应该主动跟你说。”他又说,显然他选择忽略决斗时的一切外在影响。
“不,她没输,西里斯,你当时也在,她……她是因为朝我身后……”詹姆吞吞吐吐,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好像悬在喉咙里的词语吐出来很艰难一样。
“忘记那场决斗和赌约吧,西里斯。我们就这样跟着她总能找到那间密室的。”詹姆做下了决定。
“所以现在她人呢?”
“刚刚明明就在我们前面的,谁知道她一个转身就不见了。”詹姆气冲冲地说。
“她肯定是走了我们不知道的密道,梅林的胡子,她到底知道多少霍格沃茨城堡的秘密,我们得都找出来。到时候我要画一张前所未有的城堡密道地图,上面就是我们掠夺者的名字。想想看,它会永远流传下去的,在那些像我们一样宣誓不干好事的人手里……”詹姆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这场面。
忽然,西里斯拽住了他的袍子,示意他安静。
前方出现的人影,让他们有些意外。是莱姆斯。他似乎是在跟着什么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以至于没有注意身后的交谈声。
詹姆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是接近满月的凸月。
“莱姆斯为什么背着我们出来夜游,今晚可不是满月。”詹姆压低了声音,“上次我们叫他一起他都拒绝了。”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西里斯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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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天又将是月圆之夜,莱姆斯只能趁着医疗翼没有其他学生的夜晚才能来找庞弗雷女士拿伤药。
临近月圆的夜晚让他心情沉重,在他将要转弯时,前方传来皮皮鬼不着调的歌声。
皮皮鬼晃悠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飘了过来,莱姆斯已经来不及避开它。
皮皮鬼看到莱姆斯,兴致勃勃地在他的头顶飘来飘去,尖声叫道,“看我发现了谁!是卢平疯子大傻蛋!大傻蛋又要发疯啦!大傻蛋———又要发疯———”,皮皮鬼刺耳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
“闭嘴!皮皮鬼!”莱姆斯朝它大声喊道。
“大傻蛋!发疯的大傻蛋———害怕了———”皮皮鬼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向莱姆斯丢着面包屑。
莱姆斯只能往另一个方向跑,终于在七拐八拐后把那个恼人的皮皮鬼甩掉了。
他已经跑到了离格兰芬多休息室很远的地方,而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宵禁的点,他只能避开巡逻的费尔奇绕远路回到休息室。
就在他走到城堡一楼时,他竟然看到蕾珀蒂从一面肖像画后钻了出来。
蕾珀蒂很谨慎地左右观察了一下,然后往城堡的地窖走去。
那是去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方向!莱姆斯想到了詹姆和西里斯所说的猜测,蕾珀蒂隐藏的那个关于密室的秘密。虽然他不是很想挖掘别人的隐私,但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只见蕾珀蒂走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一个拐角,莱姆斯刚要疑惑她来到这里干嘛时。
“霹雳爆炸!”一团火花从莱姆斯身边飞过,他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吓出一身的冷汗。
“哦,可恶。”蕾珀蒂嘴里抱怨着,她的爆炸咒没有成功击中目标,在半途中就熄了火。蕾珀蒂甩了甩自己的魔杖,并没有注意到隐藏在暗处的莱姆斯。
看来自己并没有暴露,莱姆斯想。
接着蕾珀蒂又迅速朝三个不同的方向发出了霹雳爆炸咒,这时除了火花爆炸声之外莱姆斯好像还听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脚步声,但很快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将这脚步声抛在脑后。
三个不同位置的火盆被点燃,一面空白的石砖墙上渐渐浮现出一个盘踞着蛇形雕塑的大门,那蛇栩栩如生,在火光下闪着冰凉的微光。
好像还有蛇的嘶嘶声,噢,这不是好像。是蕾珀蒂在发出那种声音。
“嘶嘶,嘶嘶”她不停的低声叫着,仿佛在跟那条蛇对话。
她是蛇佬腔?!莱姆斯感到很震惊。
他曾经在书里看到过,只有拥有斯莱特林血脉的人才会蛇佬腔。他又想起了西里斯和詹姆说的话,难道她真的是格兰芬多的“叛徒”?是一个披着狮皮的绿蛇?这些问题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莱姆斯一时有些难以相信,他不知所措地后退一步,咔嚓一声,他踩到了活动的地砖。
这声音在夜晚空荡的地窖里十足的明显。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发现时,两只胳膊从他空无一物的身后出现。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一只胳膊将他一拽,把他拽到了一块凉丝丝的绸布下。
西里斯和詹姆一个人捂着他的嘴,一个人拽着他的胳膊,他们紧挨在一起,小心地不发出一点声音,细细观察着蕾珀蒂。
他们三个人的脸上都饱含惊讶,西里斯的眉心重重地皱起,像是有些厌恶。
詹姆表情复杂,不过看起来也不是心情很愉快的样子。
“谁?”蕾珀蒂迅速用魔杖熄灭火盆,石墙上的密室大门逐渐隐去。
蕾珀蒂举着魔杖往詹姆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她越来越近了,他们不得不屏住呼吸,慢慢后退。
突然,蕾珀蒂跨步上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她的手隔着冰凉的隐形斗篷触碰到了莱姆斯的胸口,莱姆斯的心跳都快在此刻停止。
一片银色滑过他们的头顶,他们的身影显现出来。蕾珀蒂手上正拿着那片闪着银光像液体一样的隐形斗篷,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惊呆在原地的三人。
“呃……你怎么发现我们的?”西里斯没想到詹姆愣了半天,说出的第一句竟然是这种无足轻重的问题。“没想到我们格兰芬多的同学还会蛇佬腔。”他在一边尖锐地讥讽道。
“我想只要不是个瞎子的话,都会发现这里凭空出现了六只脚。至于蛇佬腔……”
蕾珀蒂话还没说完,他们都瞬间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往远处的楼梯上看去。皮皮鬼的尖笑和费尔奇阴沉的声音正从那里传来,烛火的光芒也在一晃一晃地接近。
“有大傻蛋夜游!在城堡里跑来跑去!跑来跑去!”皮皮鬼的大吼声越来越近。
“他们在哪?皮皮鬼,快说,他们往哪跑了。”费尔奇急切地问。
“如果你把八楼的老疯子画像丢掉,我就告诉你!哈哈哈哈哈!”皮皮鬼连哼代唱的刺耳音调远去,它可能是又飘去别的地方恶作剧了。
费尔奇恼羞成怒地咒骂,随即他又用他那破风箱一样的嗓音甜腻地说,“到处闻闻,我亲爱的,闻闻他们躲在哪个角落里。”
费尔奇拖拖沓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连他那盏破旧提灯的吱呀吱呀声仿佛也近在咫尺。
西里斯迅速从蕾珀蒂的手上扯走隐形斗篷,冰凉的触感像水一样迅速划过她的指尖,一转眼就被西里斯捏在手上。
蕾珀蒂意识到西里斯是想丢下她,让她一个人明晃晃地等着费尔奇把她抓住,而他们则会用这个奇怪的斗篷再次隐身逃走!
“别想丢下我自己逃了!”蕾珀蒂压低声音,气冲冲地拽住西里斯手上的隐形斗篷。
“梅林的胡子!快把隐形斗篷披上!他要过来了。”詹姆焦急地从他们两人手上抢过斗篷,一下子披在他们四个人的头顶。
“我们的脚还在外面!”
“伙计们,我们得靠近点,都弯下腰。”
“你能别挨我这么近吗!”蕾珀蒂推了推她脸颊旁那个硬邦邦的胳膊肘。
“你以为我想吗!还有你的脚一直在踩我!”西里斯恼怒的气音在蕾珀蒂的头顶气势汹汹地扑来。
“额,抱歉兄弟。”
“你们继续吵的话,我想费尔奇不用看到什么八只脚的“蜘蛛”就会发现我们。”莱姆斯无奈的声音在蕾珀蒂的耳边打转。
“别说了,他来了。”詹姆又往斗篷里缩了缩,他后脑勺乱糟糟的头发差点撞到蕾珀蒂的鼻子里。
费尔奇的身影从拐角出现,他们都屏住了呼吸。
洛丽丝夫人甩着它毛茸茸的尾巴,鼻子耸动着,晃悠悠地往蕾珀蒂他们藏住的地方踱来。它在他们面前停下,不停地嗅着什么,尾巴兴奋地抖动。
“你发现什么了?我亲爱的。”费尔奇往这里走来,他凹陷的脸颊在提灯的映衬下像个飘动的骷髅。
蕾珀蒂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如此的希望詹姆能每天好好梳理一下他的头发。她的鼻子被扫得发痒,忍不住想打喷嚏,如果费尔奇再往前走几步她可能就要忍不住了。
就在蕾珀蒂他们以为自己要被发现,明早将面对麦格教授严厉地训斥和关禁闭的惩罚时。远处哐哐当当盔甲被砸在地上的声音让费尔奇停住了脚步。
他鼻子抽动,愤怒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皮皮鬼!如果你再把盔甲推倒,我会请求邓布利多校长把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永远赶出霍格沃茨!”他大吼着离开了这里。
在费尔奇的声音彻底消失后,西里斯一把掀开隐形斗篷,快速地跳到一边。蕾珀蒂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她还不停的揉着自己的鼻子。
“你刚刚在干嘛?你在跟蛇对话吗?”詹姆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今晚的目的,他犹豫地问。
“很显然不是吗,她是蛇佬腔,是一个斯莱特林。”西里斯拍着自己的袍子,一脸厌恶。
莱姆斯沉默地站在一边,目光有些复杂。
蕾珀蒂看了一眼詹姆,叹了口气,“如果我是蛇佬腔,那这个该死的密室就能打开了。”她的语气一派轻松,完全没有被抓住秘密的慌张。
“这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书房密室,里面有一样东西,一个盒子,那上面似乎有古代魔法的痕迹,而我能看到古代魔法。我想要把它拿出来,那对我很重要,但是必须得用蛇佬腔说出口令才能打开,显而易见,那个门听不懂我自创的“蛇语”。”
这一连串的信息和蕾珀蒂坦然的告知让另外三人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等等!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你不应该说出来。”詹姆突然看着蕾珀蒂,语气复杂,他意识到蕾珀蒂是在兑现他们在黑魔法防御课上的赌约。
“我……我的意思是……你没输 ……所以你没必要。”他结结巴巴。说罢詹姆却又像是想通了什么,他看向蕾珀蒂目光坚定,“那场赌约,我没赢,你也没输。”
蕾珀蒂听着他的话,认真地看着詹姆,噗嗤一声笑起来。
她的确是在兑现那个赌约,但是她没想到詹姆会主动承认这场对决是平局,这让她不由得改变了些对詹姆·波特的看法——他并不是一个只会恶作剧欺负同学的讨厌鬼,至少他的心是真挚而热烈的。
“所以快点说出你的条件。既然你告诉了我们密室的秘密。”詹姆以为蕾珀蒂认为他在开玩笑,不耐烦地说。
蕾珀蒂仍然笑着,“再决斗一场。”她的语气坚定,毫不犹豫。
“我的条件是,我想跟你再决斗一场,没人打扰的决出胜负。”她补充道。
这地窖有些过于安静了,詹姆怀疑西里斯和莱姆斯都要听到他的心跳声,他似乎又回到了那节黑魔法防御课。而现在浮现在他脑海里关于那场决斗的回忆让他不自觉地笑起来。
“成交。”他愉快而果断地说。